小徐帶着顫音道:“裴哥……救援!”
紀凡潇一個回身,幾步已經躍到了裴張身側。兩人一同伸手去撈小徐,身後陳戈現折了根較為粗壯的枝幹遞過去,方便小徐借力。
小徐好容易從黏黏糊糊的泥沼被拉到了樹幹的底端,又被陳戈拎着背囊的挂鈎,裴張和紀凡潇合力扯了起來。
等折騰完再回到樹上,小徐已然臉色青白了。
陳戈道:“才剛過晌午就撐不住,我看你不如直接放棄的好,否則後頭救援更不方便。”
紀凡潇道:“就剩一個下午了,照我看你吃點壓縮餅幹,休息會兒就能走。”
他看一眼小徐又道:“我那份也給你,我不餓。”
小徐搖頭:“那怎麼行,潇潇你和裴哥都還等着最後突圍指揮所呢,幹糧一定要留給你們的。我守在電台邊上,也不費什麼力。”
裴張道:“先吃點東西緩緩吧。”
他撲打着小徐迷彩外衣上的泥沙與腐殖質,以免混進什麼吸血的寄生蟲。
小徐臉上流露出幾絲掙紮與向往,最終還是掏出兜裡的壓縮餅幹道:“潇潇,裴哥,我想清楚了,我在這裡等救援吧。就算一會接着走,也是拖着你們。至于電台,”
他截斷了紀凡潇正要開口的話頭道:“我相信指揮所附近一定有你們更合适的隊友。我體能不行,這次到不了終點,不代表明年、後年也不行。倒是你們,别再浪費時間了。”
說罷小徐便兀自|拍響了分數牌後的紅色求救信号,畢竟這裡是比武,容不下班排之間的小動作。
直升機不出三分鐘便到了,三人等小徐被醫務人員帶走後便加速向前奔去。
之後的路縱使難走,但三人都是好手,并不吃力。
沼澤地後的平地格外順暢,許是他們速度夠快的緣故,也未碰上林間的埋伏狙擊手,順利到達終點附近時,将到夕陽西沉之時。
紀凡潇在樹幹邊上剁了剁作戰靴下的泥濘,頗為嫌棄地拍打着自己頭盔、裝具邊上沾染的不明液體,舒展了四肢道:“可算到了!咱們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觀察敵情再出發。”
裴張補充:“再抓一個偵察兵。”
紀凡潇道:“或者通信兵。”
陳戈冷聲道:“如果有通信兵到得了終點的話。”
紀凡潇道:“既然明光铠和還予甲被軍方看守地這麼嚴密,想必有很多玩法吧。”
裴張卻沒有他這麼樂觀,而是借着昏暗的天色調試起手中的無線電台來,調了幾個頻道試試,也能收聽到一些内容,隻是不知所以。
裴張道:“如果真的蹲不到通信兵,興許也無妨。那位紅排長據說專業和體能都不弱,昨日亂鬥時我聽見她們以鳥鳴聲為号。若是跟着她們破解的位置定向,也大差不差。”
紀凡潇樂道:“不愧是你啊裴裴,夠陰的,說不準咱們還能将一軍呢。”
陳戈嗤道:“想法不錯。”
紀凡潇看向他:“怎麼?”
裴張道:“紅排長和霍排長據傳實力強勁,不到萬不得已,還是盡量補足組分為上。”
紀凡潇轉了轉眼珠道:“既然實力強勁,現在避開,奪取優勝時也會碰上。不如知己知彼,早作準備。”
裴張沒再接話,今晚便隻一人留崗,因着不必趕路的緣故,裴張睡得也比昨夜踏實些。
一覺睡醒,喚醒他的就是一聲婉轉鳥鳴。
裴張睜眼拍了拍腦袋睡倒在他胸前的紀凡潇,真會挑地方,不比他虛枕了兩晚枯木枝,脖子僵着難受。
紀凡潇從熟睡到精神勃發隻需要一嵌鈕的功夫,陳戈在一旁指了指東北方向。
裴張暗自心驚,這群女兵的速度真夠快的,看樣子是已經偵察過指揮所附近了。
隻是林中仍是一片寂靜,聽不出人的動靜,裴張将耳朵側近那電台,收到的三封電報均是不知所雲的符号。
紀凡潇以高姿匍匐已悄無聲息竄入叢中,裴張無可奈何地搖頭,與陳戈随後跟上。
裴張急着囑咐紀凡潇小心打草驚蛇,誰料這家夥猝不及防停下了。裴張一鼻子撞上這人背脊,硬地很。
紀凡潇回身便見裴張鼻頭微紅,還不明所以地小聲道:“别急,你們聽,好像也有人往那個方向去。”
裴張點頭,心下暗道,就你最急。
是了,他們畢竟休整一夜,走險路的想來不在少數。或者硬撐着日夜無休走大路,腳程快些的,也該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