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分散在成簇的林間,靜觀西北、正東方向兩處草叢中細微的動靜,随着鳥鳴的悠揚而動作。
“砰!”“砰!”“砰!”熟悉的槍響再度出現,利落的兩聲中夾雜着一聲不同方向的槍響,從三人西南角傳來。
三人對視一眼,那狙擊手果然來到了指揮所附近埋伏,而他們的競争對手也等不及了。中槍雖然不會直接導緻淘汰,但這個節骨眼上,其他組少五十分,和自己組多五十分也沒太大差别了。
紀凡潇原秉承着富貴險中求,但裴張昨晚便嚴正聲明僅有一柄槍可用,彈夾也隻有兩個,還是用在突襲指揮所時最為穩妥。
紀少這才悻悻不談了,隻是聽着有人這麼輕松撈了五十分,心裡癢癢。
很快裴張的話也得到了驗證,西南處的家夥因撤離不慎而滞留原地。
方才被伏擊的兩處心裡有火,也知道對狙擊手回彈毫無意義,索性槍打出頭鳥,兩發回擊咻咻地射入叢林深處,也不知道中了幾發。
裴張拍了一把紀凡潇的後背:“走。”
紀凡潇不無遺憾地搖了搖頭,嘟嚷着:“沒本事就别攬這活。”似是在嫌棄剛才的槍手做得不夠幹淨。
裴張跟在身後道:“之後有你發揮的地呢。”
三人跟了幾步,聽到鳥鳴聲再度響起,這次是在更接近狙擊手的位置。紀凡潇頓了頓,停在原地不動了。
過了好一會兒,草叢中又傳來鬼鬼祟祟的動靜,一發子彈如約而至。紀凡潇回身,與裴張二人幾乎異口同聲地小聲道:“有詐!”
裴張這才回想起昨晚陳戈那聲嗤笑,他早覺得鳥鳴聲作為暗号接頭未免太不隐秘,卻也沒想到這群經驗豐富的排長們一早就打算好了請君入甕,這可比費自己的子彈要聰明地多。
且女兵這法子更巧妙之處在于不會暴露自身,既然狙擊手對鳥鳴傳來的位置并無攻擊意圖,恐怕隻是以鳴叫聲捉了鳥兒,在适當的時候誘其發出聲響,引敵深入罷了。
為了節省寶貴的子彈,當下幾人便匍匐着遠離了這是非之地。
到了安全的位置,三人便商議着分頭偵察情況,定好時間地點彙合。
裴張早早便考慮過指揮所的突圍對策,打算沿着方才女兵消失的東南面找找線索。
他們自西南角而來,紀凡潇則打算迂回到東北角有沒有什麼漏洞可以從背面突破。
陳戈認領了剩下的西北面,幾人約好上午九點仍回到此處交換情報,準備對指揮所發起進攻。
如若那時還是找不到通信兵或是從别處找到電台信息,隻怕連攻打指揮所獲勝的條件都猜不出來。
分散開來後,裴張覺得三人的小組還是緊張了些,無論是掩護偵察還是進攻都略有不足。
當務之急仍是找到一個通信兵,不管是自己隊的,還是别人隊的。裴張暗自想。
裴張小心翼翼地沿着先前鳥鳴出現的方位尋去,突然發現草叢間隐約露出一條細細的挂繩來。
他便極其小心地以低姿匍匐,緩而又慢地朝那方位前行。
裴張順着挂繩摸過去,果然瞧見了宋喜驚而又喜的臉:“裴哥!我還以為遇不上你了呢!”
裴張比了個噓聲,悄聲道:“你倒機靈,發現什麼了?”
宋喜嘿嘿一笑,從懷裡摸出隻被細繩綁住喙的小鳥來。
裴張看他這得意樣,不覺贊道:“可以啊喜子,偵察營真是去着了。霍排那邊的?”
宋喜猛點頭:“聽說紅排長已經知道指揮所的布防了,我們還想讨個便宜。裴哥你也是過來查探女兵消息的?”
裴張道:“是,”他環顧宋喜身側,眼尖地瞟到了身後迷彩服的角落,便問:“隊友?”那人便晃了出來。
宋喜道:“齊鳴,通信連的。我和他都說好先搭夥,路上看能不能碰上你。對了裴哥,我有槍,隻可惜迷彩包被劃爛了,隻撿到一支。”
裴張道:“我那邊三個人,有槍和電台,這下齊了。”
盡管如此,在彙合時間之前,三人還是決定先沿着這個方向探查,也便于解開電報後驗證真僞。
可惜紅排所在的隊伍顯然并不簡單,用來誘敵的小鳥丢失後便迅速撤離,三人在周圍幾番搜索也不見蹤影。
不過他們在這附近的樹枝上蹲守,還是收獲了不少指揮所附近的信息。
其間宋喜一個晃神還以為在崗哨中見到了霍秋兒的身影,可惜霍排身形矯健,沒給他們跟上的機會,隻得無功而返。
彙合後幾人交流了周邊的明暗哨,接着便是最重要的,關于明光铠和還予甲的電台播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