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張将畫面清晰度調高,衆人便清晰可見一閃而過的高挑身影。
從外形看還真是分毫不差,霍排恰到好處的墊肩、撐闊迷彩服,看起來和其他崗哨無甚差别,在防毒面具的遮掩下更是滴水不漏。
隻是若放大了細看,還是能看出雖然藏得很好,但鈎住樹枝時一瞬露出的分數牌。
裴張調大了那個分數牌,黑色的150看得衆人心下一驚,一時室内落針可聞。
霍秋兒不知道懷裡鼓鼓囊囊地揣着什麼進了指揮所,接着下一波崗哨時退了出來。
方寬在後面哼唧道:“就說你們不行嘛,這個實力還敢跟霍排她們隊搶,連節點都沒找見。”
齊鳴恍然大悟道:“那個薛玉琨是不是說過,這次指揮所分散式節點,那就意味着絕對優勢的節點可以更改數據!”
裴張不言語,從全頻道通訊裡翻出了三條信息,第一條就是他們最初收到的那一版,到達指揮所并奪取控制權獲得優勝。
第二版的内容與第一版相似,實則卻大相徑庭。
第一版僅要求占領指揮所的任一節點即可移交控制權,第二版卻要求占領的不同節點之間相互火并,勝者為王。
顯然,他們收到的電報被巧妙地更改了。這意味着霍排的小組不僅在接受第二份電報之前就占領了指揮所至少一個節點,還刻意誤導了其他的所有競争對手。
宋喜一拍腦門道:“紀少之前還說第二份電報裡面有錯漏呢!”
陳戈難得說了句人話:“秋排是老手,全軍大大小小的比武優勝拿了幾十個,輸給她不丢人。”
宋喜打破凝重氣氛地說了一句道:“哈哈,看來這薛玉琨分真是沒少扣啊。”
他這話讓衆人都松了一口氣,但同時又心頭隐隐忌憚起這強敵來。
紀凡潇道:“怕什麼!照我說,這次咱們摸清楚了,下次就直接當土匪。見着不長眼的就瞄,不能打的就搶,還怕沒有幾百分嗎!”
正賽另說,這次的失誤卻實打實落在通信兵這一環。
還是宋喜最先拍了拍齊鳴:“也不能怪你,對方太快了。咱們初來乍到,不懂也很正常。”
齊鳴聽着覺得不那麼心虛些,卻又因這說話的人感到不痛快,一時間默然無語。
裴張打破了沉默:“對方實在不容小觑,霍排真是個有魄力的。”
陳戈道:“莫不是你們原以為,尖刀是新兵想進就進,全軍比武是随便就能奪冠的麼?”
齊鳴本就心裡不好受,再被拿話兒刺,更是不服氣地回道:“你除了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還能不能說點别的?誰你都看不順眼。”
陳戈冷笑一聲道:“你說得對,我就是看在座各位都不順眼,一想到你們這些小鬼未來要成為代某的戰友和尖刀的一分子,我就每一個指頭都不舒服,每一根神經都不踏實。”
他這話輕飄飄的,卻重若千鈞,再度令衆人陷入沉默。
陳戈剝下逼真的人皮面具,瞟過的齊鳴和宋喜,看向裴張道:“猜到了?”
裴張垂下眼眸道:“不完全是,隻覺得你可能是考核的教官之一。你看事情的角度從來不是參賽者,而是裁判。”
陳戈勾了勾唇角,看向也不太驚訝的紀凡潇道:“你呢,什麼時候發現的。”
紀凡潇道:“和他差不多,不過我真沒想到傳聞中的代戰隊長居然這麼……”
陳戈接話道:“刻薄。”
紀凡潇撇了撇嘴。
身後的方寬同情地拍了拍這小子,做了一個手勢,一副可不是班長不提醒你的樣兒。
紀凡潇小聲道:“剛才憋壞了吧班長?”
方寬扼腕歎息:“失策,原本我們都搶到了大紅排長,已經在找原始電報了。誰知道你小子臨門一腳,還被隊長給坑了,真是,唉!”
裴張道:“那柄槍的零件,還有突然更換的自動射擊裝置,都是你安排的吧?”
陳戈看着他:“這是尖刀,不是什麼一視同仁的公平競賽。”
說着,他便掀開了指揮所前的營帳幕簾,将近一米九的身高在夕陽的鍍金下格外冷酷。
代戰正了正耳麥,背對着他們在頻道公放裡開口:“孩子們,集|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