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溪山走進軍區大院時,代戰正面對着訓練場上的尖刀衆人練軍姿,從大家臉上的熱望都能猜到郁溪山是哪一秒進的門。
然而代戰不回頭,偏等到軍姿的計時器聒噪地響起來,他才叫了停。
眼見着衆人雀躍的神情,代戰鼻孔出氣地嗤道:“出息!”
他這一聲算是解了禁,一時間七嘴八舌的“副隊!”“副隊我們想死你了!”公鴨似的叫嚷了起來。
除了老隊員們,裴張和紀凡潇也再次仔細打量着這位精神力驚人,為人類與亞種立下汗馬功勞的副隊。
他仿佛從未離開,仍是一身齊整的常服,此時迎着陽光照過來,閃地代戰眼疼。
他沒耐煩地擋了下眼道:“還知道回來。”
郁溪山淺淺地笑道:“隊長,任務結束,上校郁溪山已歸隊。”
代戰冷哼一聲:“我可不記得有交代你過什麼任務。”
郁溪山真摯地道:“報告隊長,此時系我自作主張,隻是亞種内部的檢驗十分嚴格,會通過明光铠的精神力檢測。一旦從此前的記憶碎片裡發現密謀的迹象,便會招緻失敗。其次,我并不能确定自己還能成功返回,也不想因此給戰友造成……”
聽到“成功返回”幾個字,代戰的眼皮跳了一下:“怎麼,你想着任務失敗,就以叛逃的身份死在南麓?你讓尖刀的榮譽與戰友的忠誠何以自處,又叫自己的戰友怎麼想!”
郁溪山的眉毛為難地皺了起來。
眼見氣氛劍拔弩張起來,方寬賤兮兮地跳了出來:“隊長,副隊,吵架多傷感情呀,打一架呗!咱訓頭吵架訓尾合不是!”
方寬便牽頭領着大家夥拍起巴掌來:“打一架!打一架!”
還是宋喜老實,直愣愣道:“不合适吧這個,隊長傷了腿,副隊又是文職幹部。”
他這話代戰可不愛聽,聞言道:“這點傷怎麼了?軍人不可能保證時刻以最好的狀态面對戰鬥,必須做到最差的狀态也能發揮到極緻。”
一旁紀凡潇會意,不嫌事大地笑道:“有什麼不合适的,都說副隊精神力過人,我們這群新人可還沒見識過隊長和副隊對陣的威風呢!今兒讓咱也跟着學習不是?”
代戰憋了一口氣,轉頭對起哄的各人斥道:“怎麼說話的,這是你們副隊!千辛萬苦卧底回來,你們就是這麼給他接風洗塵的?”
馮虎平時不見機靈,這時候卻極有眼色地順着台階搶跑。
他與方寬一人一側地迎了上去,攙着郁溪山就走:“說得好!還是隊長心疼副隊,咱們這就領着副隊去收拾好的辦公室安置,秋兒昨天專門檢查過,衛生打掃無死角,擺放陳設和您在的時候一模一樣的。”
代戰看着隊門口進的車隊喝道:“等會。”
郁溪山忙原地立住報告道:“對了隊長,鷹族的族長徐星辰和族人前來議會,她們也是第一批願意配合薛玉琨中校元石改良計劃的亞種團,您看?”
代戰面色不善:“就是你之前那個……”
郁溪山接道:“……上司。”
一旁馮虎急道:“報告隊長,昨天是我把徐族長約見的具體安排交給您的,您是不是太忙沒看……噢。”
代戰掃他一眼:“這麼大的事,你交張表就完了?”
馮虎撓頭:“啊?”郁溪山笑道:“隊長說的是,這麼大的事,還是由我和您一同接見。”
代戰看也不看他:“不用,你歇着。紀凡潇,裴張,薛玉琨,你們幾個跟我來。好好學學這位亞種精神力之首的亞種,小裴,人家當時給你那下長教訓了沒?有空多去訓練場比劃比劃。小薛,徐族長也算救你半條命,過去好好交流,不涉密的技術資料都可以給。實驗設置地别太出格,來者是客,不是你的實驗對象,别整的跟潇潇他們似的那麼随意……”
被忽視的郁溪山在身後無奈地笑了笑,馮虎碘着臉接下他的常服帽道:“嘿嘿,郁隊别介意。隊長現在年紀大了,脾氣不好,愛唠叨。他一直很記挂你的,之前我去打掃見他桌面上還留着您副本呢……”
代戰不客氣地道:“明光铠副本屬于軍事機密,需要留待各位将軍查案。”
另一頭跟着代戰巡視訓練場的徐星辰則不時發出感慨:“訓練場太小了,投彈不擠麼?”
代戰道:“尖刀的兵源素質很高,就算并排一起投也不會偏,不比鷹族大手筆。”
徐星辰耿直道:“我們族人素質也很高,隻是這個訓練場太近了。”
代戰正要發話,後頭被郁溪山趕來的方寬忙谄媚地看着自家隊長,回話道:“哈哈哈,徐族長還真是神槍手啊,萬裡之外明微末之處,真是心細如針呀!”
代戰翻了個白眼,就聽見徐星辰回道:“如針?說我們心眼小嗎?”
方寬哽了一下,聽徐星辰認真地道:“我們鳥類心眼确實小一些,騰出更多的空腔能夠減少飛行時的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