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張等人聞言，一時不知道從何解釋好，仿佛也不需要解釋。

見無人答話，徐星辰看着裴張問道：“你就是那個能與昧狂對峙的尖刀鬼魂。那時我便想問你，你們人類沒有元石，為什麼能夠在面對危險的時候為了毫無幹系的隊伍不懼生死？”

紀凡潇不覺扶額，卻見裴張沉着地道：“盡管聯軍可能有着不同的追求，但在維護北域這一點上是共通的。”

徐星辰若有所思：“不錯，也就是你們所說的貌合神離吧。”

裴張也哽了一下，代戰皺着眉問薛玉琨：“郁溪山不是說她喜歡看書麼？”

顯然人類刻意壓低的音量并不能躲過亞種敏銳的感官，徐星辰坦蕩道：“喜歡科學的部分。”

代戰：“……”

他決定不在此地虛耗光陰，幹脆告辭道：“尖刀尚有不少準備工作，恕不奉陪。”

轉到實驗室的部分，徐星辰饒有興緻地四處察看：“先前說的元石改良計劃，我很有興趣。”

整日半死不活的薛玉琨聽到此處，打雞血一樣醒了過來，興緻沖沖地道：“族長您真是有眼光，有魄力！如果不是您願意試用新式的元石，後續的實驗就很難展開了！”

徐星辰看着一旁暗自得瑟的紀凡潇道：“我信他，更信我們鷹族人，隻要還有雙翅膀，就飛得回南麓。”

薛玉琨嘿嘿笑道：“不至于，我們的初步計劃是去除全亞種形态這一危害性的選項，研制出僅含50%亞種——100%人類的安全元石，可以在入境時交由外交人員統一接管。這樣既方便在北域從事專業工種、需要顯出半獸人形态的亞種，也能夠降低元石被挾制的風險。”

接着他回身看了看抱着筆記本的裴妍道：“接下來是裴研究員的創新設想，我不敢居功，由她親自向各位介紹。”

多年習慣沉默的裴妍明顯有些不适應，而心内對這一實驗的期待又促使着她開口道：“嗯，我打算給入境元石附着一個元素衰變的時間标記。這樣如果丢失，也可及時補辦，不會影響亞種在北域境内的人身利益。”

裴張在身後看着陌生而又熟悉的母親，覺得這一切都安穩地叫人惶恐。

裴妍來到尖刀後并沒有第一時間通知他，裴張還是從薛玉琨的口中才知道他們現在突破的幹擾儀項目是源自母親多年的實驗數據。

可日子久了，那些南渡村裡終年不散的陰霾仿佛都成了被日光吹散的霧氣，有些濕漉漉的，卻并不惹人讨厭。

他想，也許母親對自己曾經的恨，隻是怕從他身上看到她被埋在渣滓堆裡的青春。

裴張看着一身文職幹部常服的母親，想到晚訓後兩人平淡的對話，與母親從南渡村帶來的果脯幹，感到從未有過的輕松。

徐星辰訪北域的十幾日，除了泡在薛玉琨與裴妍的研究室，便是在訓練場熱身保持平日的運動頻率，期間還因為和霍秋兒一番比武，兩人不打不相識，引為知己。

接着她又看向紀凡潇道：“如果你是個姑娘就好了。”

尖刀衆人：“……”

宋喜扒着薛玉琨的肩膀顫巍巍道：“怎麼個意思，老薛，莫不成，徐家主看上咱紀少了？”

薛玉琨半信半疑：“你看她像有那根筋嗎？”

就聽徐星辰繼續道：“蘭刀夫人懷上你的時候曾與令尊商議，若是生了兒子，就由令尊在北域培養着；若是個女兒，就由她帶在南麓做狼王。果真如此，想必你舅舅也不會對北域有這樣大的成見。”

紀凡潇：“……”

薛玉琨在一旁問：“為什麼女孩兒不能留給肖将軍帶？”

徐星辰道：“蘭刀夫人說，女兒在人類的地界上不痛快。”

徐星辰走時，看着霍秋兒道：“希望日後亞種與人類的會談中能見到女将軍的身影。”

裴張拍了拍表情複雜的紀凡潇：“看來為了北域與南麓的和平，你還得多努力。”

紀凡潇：“？？？”

宋喜恍然大悟：“可不是嘛，聽說前任家主紀文昭從小就疼妹妹，要是紀少随了蘭刀夫人，說不定……”

紀凡潇當下比了個蘭花指：“又待如何？”

“……”尖刀衆人為之絕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