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铮傻了,用剛剛解開的手一把抓住溫逐:“你你你!你把他殺了?!”
殺人了?溫逐殺人了??這下肯定要蹲笆籬子了!完了!溫逐真的瘋了!!
“沒有。”溫逐一副淡定的樣子,蹲在黎铮身邊,幫他把腳踝上的繩子解開:“我瞄不準。”
黎铮越過溫逐的肩膀,看到那個青年又哆哆嗦嗦地坐起來,原來是聽到槍聲,下意識地趴在地上了。
“都别動。”溫逐耐心且認真地繼續解黎铮身上的繩子,聲音不大,頭也沒擡,但是足夠具有威懾力,小混混們剛才一個個眼睛都長在頭頂上,現在一看一個不吱聲。
外面又響起了警笛聲,黎铮徹底放心了,活動着手腕,趕感覺有點尴尬:“抱歉,我……是不是又給你惹麻煩了。”
本來就是不想給溫逐惹麻煩,才甯願打電話給井承要上次的人情,都沒有告訴溫逐,結果到最後還是要靠溫逐搭救。
溫逐解開了所有繩子,還順手把腳下的長發男給捆好,才擡眼過來看着黎铮:“是。”
“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直白……”黎铮更尴尬了。
溫逐盯了他兩秒,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句:“我很高興。”
“你可不可以不要面無表情地說别人給你惹了麻煩,又面無表情地說自己很高興,而且,這有什麼可高興的……”黎铮環顧在場的那些家夥:“……很詭異。”
溫逐沒有說話,一直盯着黎铮,讓黎铮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事,黎铮也是心虛,所以決定先一步認錯,把态度放端正了:“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看着我……我真的知道錯了。”
聽到這話的溫逐皺起眉頭,就和被按下了開關一樣,突然上前一步把黎铮摟進懷裡,力氣之大足以讓黎铮氣短:“咳咳——!怎——”
怎麼這家夥的行為舉止總是這樣?要麼冷靜得過了頭,要麼狂放得很古怪,現在又是為什麼?到底怎麼了?
黎铮感覺溫逐的氣息就在自己耳邊,稍微有點不穩定,心髒也跳得有點快,聲音雖然很小,但是黎铮總感覺是咬牙切齒的:“再有下次,我……”
“……?”雖然周圍被迫圍觀的“群衆”不少,黎铮還是好奇:“你……怎樣?”
溫逐抱他抱得更緊了:“我會變成淩逢。”
黎铮感覺不會,溫逐現在散發出來的信息素并不危險,反而有種安全感,至少他覺得很安全。
在醫院的時候,溫逐給他的感覺是無差别的恐懼,好像随時都能對任何人動手。不一樣的。
他現在隻感到被保護的安全感,以及壓抑着的不高興。
溫逐說:“黎铮。”
黎铮點頭:“嗯。我在的。”
“别讓我變成淩逢。”溫逐的聲音好像就在耳朵裡,搞得黎铮心裡癢癢的:“我不想強迫你。”
黎铮安慰:“你不會的。”
“我會。”溫逐說得斬釘截鐵:“别再離開我的視線。”
“……好。”黎铮不僅不覺得害怕,反而覺得抱着自己的人可愛極了,是不同于溫羽焱的那種可愛。
他對淩逢從來沒有這樣的想法,當淩逢表現出對他的占有欲和控制欲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就是害怕,可是換做溫逐,他隻覺得安心,甚至還有一點點隐秘的欣喜。
溫逐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好像卸下了千斤重的擔子:“不要食言。”
“嗯。”黎铮覺得氣氛怪怪的,期待溫逐能說點别的,又不敢真的聽下去所謂的“别的”,不過溫逐讓他“不要食言”,他記住了。
溫逐又說:“相信我。”
“……不是不相信你。”黎铮皺眉。他怎麼會不相信溫逐?雖然初次見面的時候,兩個人之間有過小小的不愉快,可是這段時間越來越了解,他對溫逐已經無比信任和依賴,越來越多,直至無限,無法控制。
他不想停下,他知道自己是喜歡上溫逐了,不知道在什麼時候,也許是每一個溫逐對他表現出溫柔體貼的時候,又或者是每一次不經常笑的溫逐對他笑的時候。
大概……是在他知道溫逐有情感冷漠症以前,因為他記得自己在猜拳那天晚上的失落,他以為溫逐對他很好,或許也是有點喜歡他的。
“總之,你也要相信我,我不是不相信你。我們剛剛吵了幾句,然後你又有家事要處理,已經焦頭爛額了,我不想給你添麻煩,我覺得自己可以的。”至少李照輝,他是真的憑借着自己救到了。
溫逐沒有說話,還是沒有放開他。
“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是井承告訴你的?還有小輝沒事吧?”說着說着,黎铮又感覺溫逐的信息素裡那種類似于生氣的情緒少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不高興:“我又說錯話了?”
溫逐沉默了很久,才斷斷續續地說:“别人,我不在意。”
短短幾個字,成功讓黎铮的心漏了一拍:“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不要仗着情感冷漠就胡說啊!很容易讓人誤會的……還有,能不能先放開我?”
十分鐘前,他才說過自己和溫逐是協議結婚,沒有感情;十分鐘後,他就和溫逐旁若無人地抱在一起,這樣顯得他是在用另類的方式秀恩愛似的。
他知道溫逐是由于個人原因導緻表達方式奇特的,别人又不知道。
溫逐很聽話地放開他,看着他臉上和身上遭受虐待的痕迹,剛剛放松的眉頭又皺起來:“他們打你了?”
“不僅打,還給我注射了藥。”黎铮正色:“咳咳,不過還好,你來了,藥勁兒就消下去了。很神奇,我們可以搞個組合,無敵了。”
溫逐以最輕松的口吻,說着最驚悚的話:“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不用!真不用!”黎铮趕緊說:“我心裡有數,你要是相信我,就放心交給我,我可不是小白兔,能平白咽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