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逐就是不說話,眼神直勾勾的:“……”
果然,跟木頭老闆說話真是不能拐着彎地說,完全沒搞明白自己的意思也就算了,關鍵話是真聽進去了。徐之越見勢不妙,把一摞文件放在地上:“太太,老闆的文件我就放在這裡了,我還有事,得先走了。”
說完轉身就跑,根本不等黎铮反應過來。
笑話!以黎铮的腦子,等下就猜出來是他說了什麼話,才讓溫逐這麼發神經的!徐之越越跑越快。
陳阿姨過來抱走文件,眼見着老闆夫夫間的氣氛明顯古怪,很有眼力地哄着溫羽焱到小客廳去吃飯。
“到底……怎麼了……”黎铮覺得胳膊上的力氣不小,隻不過有在努力克制着,當然覺得奇怪。
溫逐一向紳士,從來沒有這麼突然的舉動。
“外面。”溫逐說:“風大。”
“……”黎铮看着窗外萬裡無雲的晴天:“你是回來的路上磕到頭了嗎?徐秘書怎麼回事?”
話還沒有說完,黎铮就聞到溫逐身上好聞的信息素了,他的身體很快就感覺發軟,想都沒想地順勢往溫逐身邊靠。
溫逐手上的力氣減弱,把黎铮拽過來伸手抱住。
“……”除了吸引,信息素裡還摻雜着一些奇怪感覺,比如恐慌。黎铮拍着溫逐的脊背:“到底怎麼了?我膽子小,經不住事兒,你可别吓我啊……”
一般這種情景出現在影視劇裡,不是死了爹就是家破産的消息,不過黎铮滿腦子都在想,就這兩件事?對溫逐來說大概都不怎麼可怕,不至于連信息素裡都産生了恐慌的感覺。
由于情感冷漠症的緣故,溫逐的皮膚溫度很低,心跳也比正常人慢一點,可是現在擁抱着溫逐的黎铮感覺,溫逐的心跳很快。
“風筝。”溫逐似乎有點糾結,說話和憋氣一樣:“不能丢。”
“啊?”黎铮心說幹嘛突然提起風筝:“你是想放風筝嗎?可以啊,我們改天帶小羽一起去公園玩。”
“會丢。”溫逐低聲歎了一口氣:“不安全。”
“??”這對兄弟,一個怕旋轉木馬,一個怕放風筝是吧?黎铮像哄孩子睡覺一樣輕聲安慰:“怎麼會?放風筝不會有危險的,我們找個微風的天氣就行了,不會丢的。”
“……”溫逐的聲音帶着奇怪的感覺,似乎是在詢問意見,又像是在說服自己:“不放,就不會丢。”
“那就不放了。”黎铮安慰。
“鎖起來。”溫逐的聲音一句比一句低,黎铮也感覺抱着自己的胳膊在随着話語收束用力。
“風筝而已……”黎铮心不在焉地說,溫逐真的好奇怪,為什麼突然想放風筝,還害怕風筝丢了想鎖起來?他都不知道應該怎麼接話了。
“風筝會不高興。”溫逐的話越來越奇怪。
“一個風筝還知道不高興?”黎铮忍不住失笑,上次溫逐還說他是孩子,到底誰是孩子啊:“……你是不是感冒發燒了?”
“風筝會不高興。”溫逐再次強調。黎铮感覺他不像在問自己,而是在自言自語,自問自答:“我想風筝快樂。”
黎铮感覺自己現在就是一位幼兒園老師,他對着溫羽焱都不至于這樣說話:“那就不要鎖住它,風筝風筝,就應該在天上順風飛飛。乖。”
溫逐用力抱他:“不行……會跑。”
黎铮說:“不會的。”說完這句話,立刻就感覺抱着自己的人稍微被安撫住了。
“不會的。”溫逐重複。
“不會的。”黎铮哄着。
溫逐放開了抱黎铮的手臂:“我記住了。”
黎铮心說你記住就記住呗,反正不管是誰做風筝,線如果在你手上,那還不一定想飛走呢。
……嗯?等等。黎铮突然感覺哪裡不對勁。不會是徐之越給溫逐說了什麼奇奇怪怪的東西,然後溫逐這個一根筋的家夥在這裡想不通了吧?
這麼患得患失,難道說……溫逐有心儀的對象了?黎铮為自己的想法捏了一把汗,又立刻否定。
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