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或許是幫了你很多,那别人就做不到嗎?我今天不也幫了你?”紀澤說:“再說了,你怎麼确定他隻保護你一個人,不對别人也這樣?我聽說你們認識沒多久就訂婚結婚了?”
雖然這些話刺痛了黎铮,但黎铮還是更見不得别人說溫逐的壞話:“你懂個屁!我比你們都了解他!”
他當然懂溫逐,懂溫逐對媽媽的眷戀和懷念,懂溫逐對爸爸的複雜感情,懂疾病對溫逐帶來了什麼影響,懂溫逐的壓抑和内心。
他見過溫逐在動物園裡聽他說幫忙養羊駝時的眼神,也見過溫逐在看守所的夜晚對他講述媽媽時的神情,還見過溫逐和爸爸吵架時的樣子,更見過溫逐甯願蹲局子也不願意賠錢給猥亵犯的倔脾氣。
可他還是對溫逐發了脾氣。
黎铮又難過又後悔,晃晃悠悠地站起來,想要回去。紀澤跟在他身邊,一手摟住他的腰,一手握住他的手,把站不穩的人幾乎在摟在懷裡:“啊,你看,他來了。”
一輛黑色的轎車疾停在小巷口,溫逐從車上匆匆下來,車門搖搖晃晃地沒被心急的車主關好。
黎铮想掙脫開紀澤的懷抱,隻是紀澤緊緊地抱着他不放手,并沖溫逐熱情地打招呼:“倒是不慢。我在酒吧遇見了他,他正被淩逢的人為難。”
“……”溫逐皺着眉頭看看黎铮,對紀澤說:“謝謝。”
“客氣。我們小時候不是玩伴、長輩也都是世交嗎?”紀澤笑得很詭異:“啊,你扶着他吧,剛才就一直纏着我,我也是沒辦法。”
黎铮壓根就沒聽這倆人的對話,努力想睜眼,但是收效甚微,感覺自己從靠在一個人的身上,轉而靠去了另一個人的身上,後來的人身上有他熟悉喜歡的味道:“溫逐……?”
“嗯。”頭頂傳來低沉的應聲。
對了,這才是溫逐的聲音。
“那你就帶他回家吧,記得檢查一下他有沒有哪裡受傷。”紀澤說:“我走了。”
溫逐看着紀澤的背影逐漸消失,再看看懷裡嘟嘟囔囔的人,把黎铮抱進車裡 ,黎铮已經開始進入胡話模式了,嘴裡一直不停地說着什麼,但是含混得聽不清。
溫逐想把黎铮放在後座上,黎铮卻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你要去哪兒……哪都不能去……就在這裡,我想睡覺……”
“黎铮。”溫逐試着叫了兩聲,黎铮就是不睜眼,似乎已經睡着了,于是他隻好把黎铮的胳膊硬拽下來,再開車回到酒店。
一進酒店房間,溫逐就抱着黎铮走進浴室,看着懷裡神情恍惚、身上有其他Alpha的信息素味道的人,有一瞬間,溫逐甚至已經把淋浴頭拿在手上、就差按下冷水按鈕了。
好一會兒,他都盯着地闆,在衛生間裡發愣,腦子裡想着各種過分的事情,無論如何都無法控制。
越想卻不是變得越興奮,反而變得越憤怒了,信息素也随着主人的情緒而改變。
許久,溫逐最終放下有點被捏變形的淋浴頭,隻是幫黎铮擦了擦臉。
酒店裡備有解酒的藥,幾顆下肚,黎铮不再嘟囔了,也睜開了眼,似乎恢複了幾分神智,眯着眼睛仔細看溫逐,看了好久:“哈哈,這是哪裡來的黑包公?”
溫逐一言不發:“……”
“小羽乖,誰又惹到我們寶貝了?來,抱抱好不好?”黎铮張開雙臂抱住溫逐:“我們家寶貝最可愛了,誰敢欺負,我就要他好看!”
溫逐遲疑地擡起手,輕撫黎铮的脊背:“那你呢?”
“我?我怎麼會我的小寶貝……”黎铮從溫逐的懷裡掙脫出來,捏着溫逐的臉:“快說,是誰欺負你了?我幫你,打回去!”
溫逐抓住眼前亂晃的兩條胳膊,眼神晦暗得能夠藏起全部情緒:“你說自己有主意,還說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
黎铮愣愣的:“我說什麼?小羽,我怎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啊,疼!”
他低頭,溫逐握着他的兩隻手腕已經紅了。他想掙脫開溫逐的桎梏,可是紋絲不動,一點用都沒有。
“黎铮。”溫逐語氣冰冷,也帶着一點無奈:“我不想……”
話沒說完,他突然站起來,似乎想立刻遠離黎铮,誰知道這個突然站起來的舉動像是一盆冷水潑醒了醉酒的人,或許也是醒酒藥的作用,黎铮一把抓住他的衣服:“你去哪裡?你不要我了?”
話裡帶着哭腔,讓原本決絕得要離開的溫逐遲疑了一瞬:“黎铮,我的易感期……放開。”
黎铮繼續帶着哭腔:“為什麼你……那麼完美,那麼……有距離,為什麼你對誰都那麼……好……你為什麼,那麼好……你知不知道,你很……”
很讨厭。黎铮強迫自己住嘴。沒再說下去了。
溫逐身形一頓,轉過身,眼睛裡多了幾分深邃。他和眼神迷茫的黎铮對視了幾秒,突然俯身親吻黎铮,再直起上半身,眼睛裡的欲望已經藏不住了:“這樣……也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