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小禮,來得正好,我們正聊到你呢。”
見到年輕瘦削的寸頭男生出現,鄭鈴蘭立刻迎了上去。
她拉着男生走到傅時禹面前,為他介紹起來,“這位就是那個要來應聘的教練,聽說也看過你那場畢業獨秀呢!”
男生很有禮貌,客客氣氣地沖傅時禹點了點下巴,“您好。”
傅時禹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裝作看過那場表演,猛拍大腿感慨幾句,“诶果然是你,過去這麼久還是沒變化多少啊。”
“嗯。”
男生人如其貌,态度又冷又淡,呆在原地應了一聲就沒了下文。
鄭鈴蘭清楚他是什麼性格,便說道:“小禮你有事,你先去忙吧。”
“好。”
男生點點頭,默默往擂台那邊走。
等主角受的身影消失在視野裡,傅時禹又回頭看向鄭鈴蘭。
他裝作漫不經心一問:“诶姐,你剛不是說等他回來換班去吃飯嗎?你去吧,我就在這坐會兒不打緊。”
鄭鈴蘭想了想,“對,也快飯點了……要不我順道帶你去熟悉熟悉周邊環境?”
傅時禹心裡是想說好的,但眼下拳館又沒有其他人,放棄和主角受獨處的絕佳機會也很是可惜。
于是,他隻好婉拒鄭鈴蘭,“不用不用,我早飯吃得晚,還不餓,你去吧。”
“那行,你就先在這坐會兒哈。”
“嗯嗯。”
目送走鄭鈴蘭後,傅時禹立刻起身,朝主角受剛剛離開的方向走去。
他過去的時候,主角受正好在雜物間裡洗拖把。
“诶我記得,你好像叫白什麼禮?”
傅時禹倚在門框上,聲音微微揚高蓋過水聲。
聽到他的聲音,主角受明顯手上一滞,沉默了幾秒後才發出低低一聲“嗯”。
傅時禹雙手抱臂也不煩擾,繼續耐心地問:“那是白什麼禮呢?”
主角受關掉水龍頭,略微警惕地看着他,“白季禮。”
“诶對。”傅時禹裝作恍然大悟,“是這個名字。”
白季禮握緊手裡的拖把,皺眉盯着眼前這個怪人,“請問,您找我有什麼事?”
傅時禹擠出一絲和善的笑容,“沒什麼事。就是我這人閑不住,來問問看你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不用,您坐着就好。”
白季禮搖了搖頭,踩起拖把桶的踏闆,随後将擰幹的拖把提起,冷臉往門外走。
但雜物間的門框不寬,身材魁梧的傅時禹站在門口,一下就堵住了半扇門。
白季禮停在門邊低垂着頭,視線落在灰色碎石地磚上,“麻煩借過。”
“好嘞。”
傅時禹讓開路,看着比自己矮半個頭的男生從身邊匆匆走過,也不急着跟上去,反而重新看回雜物間。
他想了想,還是進去把拖把桶裡的髒水給倒了,換上一桶幹淨的水給白季禮。
“叮咚。”
與此同時,拳館的玻璃門被人推開,門上晃起一陣風鈴聲。
從門外飄進來的除了涼爽秋風外,還有一句上氣不接下氣的喊話——
“诶周泊雲你慢點,走那麼快幹什麼呢?”
周泊雲無視身後人的叫喊,推門走進拳館,但并沒有在視野裡找到那道高大身影,隻見到一個面貌白淨的瘦高男生在門口拖地。
拖地的男生長得有些眼熟,特别是那個寸頭發型,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他不怎麼會在日常生活中見到這類人,現在再次遇到總會有些印象,但就是想不起是在哪裡見過他。
周泊雲問:“就你一個人嗎?”
寸頭男生注意到他,不再彎腰拖地,緊緊握住木把,明顯一副防備姿态。
“你過來幹什麼?”
男生警惕地盯着他,像隻炸毛的小貓。
周泊雲皺起眉,“我們認識嗎?”
“我們……”
男生忽而欲言又止。
見周泊雲一臉茫然,而身後也隻跟着一個狐狸眼男人,并沒有其他人的身影,男生洩了一口長氣。
他搖了搖頭,沒頭沒尾道:“不認識。你們找人嗎?”
“嗯,我……”
周泊雲正要開口回答,剛好瞥見擂台後走來一道人影。
那個精壯高大的男人放下手裡的水桶,瘋狂對他搖頭擺手,示意他别說他們認識。
周泊雲不明白傅時禹為什麼要這麼做,但還是皺緊眉頭,不情不願地順從他的意思。
“……我過來考察一下。”
周泊雲撇開視線,嘴角繃得很緊,唇間吐露出的話似乎還結着一層冰霜。
“考察?”男生一臉狐疑。
看見傅時禹躲在一邊不住點頭,周泊雲無奈地沉下一口氣。
“對。”
“你們拳館也在我們的改造項目裡,我過來看看是不是有重建的必要。”
“你說對吧,金秘書?”
他面不改色地說完幾句話,末了還回頭看向身後的狐狸眼男人。
金秘書在他身邊幹了這麼多年,老闆一個眼神示意,他做牛馬的立刻就能心領神會,連忙把手裡的平闆遞過去。
“是的,周總。”金秘書很是配合地說道,“這是關于拳館的計劃書,請您過目。”
“不必了。”
周泊雲推開眼前的平闆,視線越過男生,看向擂台那邊的傅時禹。
他又問:“你們老闆不在嗎?”
“不在。”
男生替傅時禹出聲。
周泊雲冷冷掃了男生一眼,本想說又沒有問他,但看見傅時禹對他用力搖頭,似乎竭力在示意他别發火。
于是,他抿緊唇角,暫時壓住心裡的不滿。
“那我……”
他開口正想繼續說些什麼,可卻又看到傅時禹開始不斷對他揮手,那意思不言而喻,是要趕他走。
周泊雲咬緊後槽牙,冷靜了一秒後就放松緊繃的下颚。
“我下次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