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扔下一句話,陰沉着臉走出拳館。
就算來到空曠的室外,胸腔裡總是凝聚着一團怨氣,怎麼樣呼吸都是悶得透不過氣。
他不知道這是怎麼了。
明明問他要不要來拳館的人是他。
現在他抽空趕過來了,把他趕走的人又是他。
簡直就像……就像逗狗一樣玩弄他!
F*ck it.
周泊雲擡腳踢起石闆磚上不知哪裡來的紙團,但這輕飄飄的觸感并不讓他覺得過瘾。
“喂,周泊雲。”
金秘書跟在他身邊,氣急敗壞地喊了他一聲。
見周泊雲這樣生悶氣,金秘書仿佛回到了當年教授給了他一個B的時候。
那狗崽子也是個狠人,大雨天沖出教學樓,逮着那個秃頭老頭就按到教堂後面的巷子裡暴揍,最後全靠他忙上忙下,才沒讓這事公之于衆。
想起那些痛苦回憶,金秘書歎了口氣,頗為無奈,“你忽然又怎麼了,我的大小姐!”
“車呢?”
在金秘書面前,周泊雲也不在乎形象,直接一手掀開西裝外套搭在腰側,另一手用力扯開領帶,活像是個談判破裂、在街頭亂發脾氣的西裝暴徒。
“這不不知道你要啥時候走嗎……好好好,我現在叫、現在叫!”
金秘書抱怨到一半,察覺到周泊雲飛來的眼刀,立馬拿出手機,逃到一邊去打電話。
等他喊好司機再回頭,周泊雲明顯已經平複下來,連松散的領帶都被系得很緊。
“周總?”金秘書握着手機,小心翼翼地試探了一聲。
周泊雲眸光一轉,冷冷瞧了他一眼,“說。”
“哦沒事,看你能随時罵人就是好了。”
周泊雲:“……”
金秘書松了一口氣,繼而問道:“對了,你剛剛幹什麼呢,怎麼忽然跑進那間拳館去?”
這段時間他休假不在公司,手機、電腦全都扔開,完全不知道周泊雲身邊都發生了什麼事。
周泊雲冷哼一聲,“關你屁事。”
“你……”
你當我瞎啊。
金秘書本想這麼回他的,但還是忍住沒說出口。
剛剛在拳館,周泊雲和後邊那個大塊頭男人明顯是認識的,但他們非要裝作不認識。
而且,離開拳館之後,周泊雲就開始性情大變……啊,不對,在去拳館之前,他就不對勁了!
今天這一上午的行程都不對勁!
本來商業街二次考察是在後天的,但這狗崽子昨晚大半夜的,非要改到今天上午!
臨時改約也就算了,但整個上午!周泊雲這狗崽子工作狂竟然全程都心不在焉!
他還記得,人家項目組負責人在那裡講解PPT,中間緊張得連行政區都念成隔壁市了,周泊雲居然眉頭都不皺一下。
他剛開始還以為周泊雲是忍耐力提高了,但随後才發現,媽的!
台上PPT都到第24頁了,周泊雲的平闆還停在首頁封面上!
甚至更離譜的是,他跑過去好心提醒,周泊雲居然還一臉不耐煩地問他什麼時候結束。
絕了。
絕絕了,周泊雲!
這狗崽子是要在大庭廣衆之下暴露他本性了嗎?
怎麼,這是要挑戰他的職業操守?
讓他去全網傳播他喝醉酒之後唱的《難忘X宵》嗎?
“唉……”
金秘書歎了一口氣。
其實早在他休假回來第一天,就應該發現點苗頭了。
上班第一天,第一條消息來自他的老闆——
你知道ABO、哨向和蟲族嗎?
扔過去一堆詞條解釋和相關書籍後,周泊雲讀到一半,又從屏幕上擡頭看他。
周泊雲問:你經常埋男人的胸嗎?
金秘書:?
他可以錄音下來去勞動局告老闆x騷擾吧?
金秘書忍住揍人的沖動,站在街邊清了清嗓子,重新看回已經恢複正常的周泊雲。
他打量道:“大小姐,你什麼時候還有除了我之外的朋友?”
察言觀色這麼多年,他也是能看出周泊雲最近會這麼反常,指不準是和那間拳館有點關系!
聽到他的話,周泊雲側眼冷冷掃着他,臉上壓抑的不爽随時要傾瀉而出。
金秘書自知這家夥在氣頭上,便趕緊說道:“當我沒問、當我沒問。”
沒關系,周泊雲這個當事人不說,不代表他自己不能去找别人打聽啊!
金秘書自讨沒趣地轉過頭,看向遠處的拳館,那已經是視野裡的一個小點了。
而在那個小點裡,有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推開玻璃門跑了出來,一臉慌張地左顧右盼卻愣是沒找到目标。
傅時禹真是奇了怪了,怎麼才一會兒工夫,周泊雲那家夥就跟鬼一樣飄沒影兒了呢!
他明明隻是讓周泊雲到外面等他一下啊。
這下人跑了,他等會兒要怎麼回去啊!
傅時禹氣急敗壞地抓了抓頭發。
不過,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因為蹭不到周泊雲的車,改成自行回去的他後來也有了更多空閑時間。
一整個下午他都待在拳館,正巧等到拳館老闆豹哥回來了。
雖然有萬人迷系統在持續作法,但豹哥的好感度維持在70%就到頂,這讓傅時禹放寬了心,不用還沒上工就來一出暴打老闆的戲碼。
豹哥呢,對他也很滿意,沒為難他多少,隻是象征性問了幾個問題,做了一些體能測試就結束了面試。
因為之前幹過類似的暑期工,所以傅時禹也是能得心應手地糊弄過去。
但最終能不能上崗,還是取決于他有沒有教學資格證。
當時傅時禹心虛得很,看他們要登錄什麼網站去查證,隻能硬着頭皮先報出身份證号試試看。
不過沒想到,狗*系統這回竟然良心大發,幫他安排得妥妥當當,還真能在網上搜到寫他名字的資格證。
這麼弄下來,他應聘拳館教練的事就順理成章地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