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時淮幫他把頭發解下來,用小梳子從上往下的順通。
“這兩天下雪也不動換,總覺得胖了兩斤。”秦朗月困困的,将頭埋在了梅時淮肩膀上。
現在成親已經一年半了,一些羞澀早已褪去幻化成濃濃的溫情。
梅時淮将梳子放下,用手輕輕撫摸夫郎柔順的頭發,還是下雪好,天天抱着多好。
“沒有胖,可軟和了。哪裡都軟和,可舒服了。”說完,就摟着夫郎躺下。
秦朗月終于閉上了眼睛,沒聽見他這一句話,不然肯定要挨打。
外邊起風了,天上的雪花唰唰的下,天氣雖然反常,但屋裡的炕燒的熱乎。
秦朗月受不了熱炕,底下鋪的炕席使用蘆葦和棉花加厚了的,褥子也是新縫的,軟軟呼呼的讓人陷進去。
太軟了,梅時淮想。
無論是底下的褥子,還是懷裡的人,都是軟軟的,熱熱的。
成了親的小哥兒會長開,由青澀變的溫柔。
梅時淮以前就喜歡羞澀明朗的秦朗月,當初千求萬求的才得了這麼位夫朗,心裡疼他卻無法表達。
看見他的溫柔還有以前不曾顯露的狡黠後就更加無法自拔。對他好,隻能是無法言說的情意。
梅時淮上過兩天的學堂,認識大部分的字,會寫自己的名字後就坐不住了,整天瘋玩,肚裡沒有一點墨水,導緻他相對夫郎說兩句情話都得摳半天腦子。
下午不刮風了,雪依舊不小,沒過了腳踝。
這麼待下去也不是辦法,雪一直不停,怕是要把房子壓壞。
正屋,東西房都是磚瓦的不怕壓,但是廚房和庫房确實茅草屋。
秦朗月給梅時淮扶着梯子掃廚房頂上的雪,曉沄給梅阿爹扶着。梅阿娘用鐵鍬清理出過人的小道。
村裡不少人家都開始掃雪了,就怕晚上睡着睡着屋頂子塌了。
鐵鍬聲,掃竹聲在每家每戶上演。
一通幹活,人身上是熱的,雪落在身上一會兒就化,全成了水汽黏在身上,這肯定是要得風寒的。
趕緊進屋烤上火,擦一擦背上的虛汗,換一身幹爽衣服。
秦朗月煮了姜湯,放了不少紅糖和紅棗,喝完後臉紅紅耳朵紅紅。
天暗暗的,看不太清楚,梅時淮點上了蠟燭,昏黃的燈光下還是看不清人臉上的顔色。于是他便一直盯着夫郎看,明明在外面還看的清楚,怎麼明亮起來反倒模糊了?
沒人處,秦朗月與他拌嘴。
“别盯着我看了。”
“我看我夫郎,你是我夫郎嗎?”
“我夫郎可好看了,還香香的,軟乎乎的。”
“你這麼好看,一定是我夫郎吧。”
“……”
“不是!!!”
“咋啦月哥兒?二淮子又招你啦!别理他。”
梅阿娘聽到聲音,滿手酸汁的出來看。
秦朗月氣呼呼的往廚房走,和梅阿娘一起準備晚飯的涮鍋子。
還是秋天存下來的白背魚,公魚腌的酸魚兩面煎一下炖湯,炖夠一炷香時間後用布濾出魚肉隻要湯。
一個大銅鍋架到爐子上,關緊前後門,點着蠟燭開始吃飯。
地窖裡的蘿蔔,白菜,凍豆腐,切成片的凍肉,還有泡發的蘑菇和木耳,土豆,山藥,芋頭。
這些東西都雜燴到一個鍋裡,各有各的滋味。
吃到最後鍋裡的湯已經少了一半,添上開水,稍微倒上一勺醬油一勺鹽,下一把中午面條,吸溜溜呼噜噜。
今天的飯都沾酸,晚上睡覺指不定會燒心。
大雪封路,倉房裡凍梨不少,梅時淮化了一盆子,都圍繞在爐邊幹啃。
秦朗月要吃沒有化凍完的,裡面還有冰碴的時候好吃,兩個之後梅時淮就不讓他拿上邊沒化的了,隻許他吃軟了的。
軟了的汁水充盈,一口咬下去要趕緊吸裡面的湯汁,就像是喝了一碗冰涼的冰糖雪梨。
秋天梨子下來時秦朗月炖過一回,但是還是凍梨好吃,沒有熟梨子的綿。
下雪不冷化雪冷,但是晚上雪花又飄下來了,一條被子已經不足以抵禦寒冷,梅時淮和秦朗月睡在一條被子裡,上邊還要蓋壓風被子。
睡前給炕竈裡塞了木頭,燒完之後的熱氣足夠支撐到第二天早上起來了。
這邊睡的正好,其他地方可就不一樣了,一場大雪直接壓塌了屋頂,寒風瑟瑟,大雪飄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