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月把黑的挖去了,剩下的帶着皮切成小塊下鍋水煮,熬到一半時放冰糖和栗子,一刻鐘之後一人手裡一碗冰糖雪梨。
秦朗月不吃熟梨子,隻喝湯。吃之前就把梨子塊全給梅時淮了。他是不挑,但加上自己的一大海碗,最後還是沒吃完。
梅阿娘覺得他這是沒有胃口,從房裡找出來了一包藥,入冬前就去鎮上抓好的,就怕大雪封山。
梅阿娘熬藥是從來不放糖的,喝藥還是原汁原味的好,黑乎乎苦兮兮的兩碗,梅阿爹和梅時淮一人一半。
光是氣味就叫人退避三舍了,梅阿娘讓他倆在廚房喝完,不許端到屋裡。
爺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下不了口,這都多少年沒有喝藥了,突然聞到這個味兒就讓人害怕。
曉沄給他們拿了糖瓜,依舊苦的梅時淮臉都皺起來了,死活要親秦朗月一口,一巴掌糊嘴上老實了。
“别着急,過兩天就好了。”
秦朗月收拾衣櫥,把東西都規整一遍,梅時淮在他旁邊幫着放在高處。
“好了,你過來。”秦朗月扯了扯梅時淮的手臂,安撫性的親了親他。
還是夫郎的作用大,梅時淮嘴裡也不苦了,身上也不累了,把衣服摞得高高的。
“這兩天太冷了,等雪化了咱們回一趟河尾村。”梅時淮編草鞋的時候和秦朗月說。
“行。”
也不知道他怎麼想起來的,一編草鞋就想到河頭村了。
下午趙二麽又來了,天氣冷沒有帶夢哥兒,曉沄興緻缺缺還在自己屋裡玩。
秦朗月抛下梅時淮一起唠嗑去了,
梅時淮看着炕上做了一半的裡衣,鬼使神差的拿起來了,秦朗月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正聽趙二麽如何形容今天中午村東的事兒。
梅家老大和老四正打架呢,誰也不願意多幹一點活兒,後院的雞棚和倉房上的積雪太厚,把茅草房壓塌了。
梅大春家的驢棚子和梅家雞棚挨着,連帶着被雪埋了,上門找說法倒被揍了。
梅大春家裡也不是吃幹飯的,找了兄弟就闖了進去。
梅大家梅時清先對梅大春動的手,于是他被揍的最慘,反正臉上是出了血了。
村長得到信過去時兩家人倒是講和好了,沒讓村長費心。
“什麼講和好啊,那是被打怕了賠了錢了呗。”
趙二麽磕着瓜子,梅阿娘聽的高興 ,又給他抓了一大把。
“我給你說,你那婆婆不一定怎麼着朝你和老三家要錢呢,可别給啊。”
“那不能給,和老三都說好了,一年一兩銀子,多了沒有。”
“那也是便宜他家了,年輕的時候幹的那缺德事兒……”
聽到此刻秦朗月就出去了,趙二麽估計要說梅阿娘年輕時候的事兒了,再聽下去就不大好了。
裡面熱的發悶,秦朗月在院子裡走了一會兒才回到東屋。
“梅時淮!你幹什麼呢!”
一件藍色的棉布裡衣,梅時淮縫的東一針西一針,簡直沒了衣服樣子。
秦朗月拿起來一看,袖子和領口都縫在一起了,拆開了也是好幾個大洞。
知道自己犯了錯的梅時淮小心翼翼的捏着針在旁邊罰站等候夫郎發落。
看着最後的破布,秦朗月對他也是沒法子了,甩給他讓他自己穿。
曉瀾哥特意給的一匹藍布做了一件春衫剩下的不夠了拼接了塊白布做裡衣正好,梅時淮就這麼毀了。
“我就是碰了碰,然後沒控制住縫了兩針,我想給你縫個兔子。阿娘以前教過我們,就我學會了。”
梅時淮再旁邊小聲解釋,他現在是一點也不敢跟夫郎耍傻了。
秦朗月不知道怎麼說他,一天天閑下來了就是破壞,前天的小爐子,昨天的門把手,今天倒好,衣服也不能要了。
那邊梅阿娘和趙二麽聽見了動靜也出來了。
“怎麼了這是,二淮子你幹什麼了?”
梅阿娘以為他倆打架了,趕緊将兩個人分開。
秦朗月把衣服拿給梅阿娘看,梅阿娘抖摟開四不像的東西問梅時淮這是幹什麼。
“繡兔子,你會嗎你,你這 ,你把全家的衣服全拿去繡吧。”
梅阿娘沒忍住說他,這得先穩住秦朗月,不能把人氣壞了。
梅阿娘揍了梅時淮一拳,他不痛不癢的,自己手倒是紅了。
“沒事兒娘,就一件裡衣,他縫壞了就壞了,讓他自己穿。”
秦朗月已經回過神去了,趙二麽還在家呢,不能讓人看了笑話。
梅阿娘聽他不那麼氣了也回屋了,小兩口的事兒自己解決,長輩不到萬不得已不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