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家祖輩都在臨安,在長安那片陌生的交際場上,恐怕還多得是花一晌自己要面對的官場上的腥風血雨。
這花家小公子的磨難才剛剛開始呢。
竹裡想的沒有這麼深,他隻是有些感慨,花一晌考到了今科第一名,隻能說明這一科是不公平的,這個國家的科舉弊病已經深到了根裡。
花一晌又說道:“說來這次我能到長安任職,還得感謝慕先生。”
蘊钰聽到這裡首先反應是看向竹裡,可他平穩的夾着一顆毛豆送進嘴裡,那表情看不出任何異樣。
花一晌繼續道:“能認識竹兄和慕先生做朋友,我真是覺得三生有幸。本來今日我也是邀請了慕先生同來宴飲,可惜了他有公務在身空不出時間。要不就請竹兄代慕先生飲了此杯?”
竹裡仍是那副淡淡的表情,但還是舉杯和他輕碰了杯子,算是代慕念喝了這杯酒。
蘊钰不知道竹裡是怎麼想的,但他聽到花一晌邀請了慕念,但是對方沒有答應赴約的那一瞬,是松了一口氣的。
如果慕念真是對花一晌有好感,或者一些什麼想法的話,絕對不會不來赴約!
蘊钰暗下裡戳了戳竹裡,用眼神給了他一個安慰:慕念還是在意你的。
竹裡淡漠移開:小爺不在意他!
又聊了一會兒,盧照海問道:“竹兄,你上次那個炭筆作畫可曾畫好?”
他淺飲了一口酒:“前兩日我有個朋友帶我見了一位西洋畫師,我們探讨了許多。我才知道他們西洋人并不同我們,他們的畫叫油畫,用的是一種油墨之類的東西作畫,還有一種叫素描,便是用炭筆作畫,與之前竹兄所說的好像是一種東西。”
“唉,我見識了那位洋人畫家的畫卷之後,才知道什麼叫做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從前以為自己的畫就是天下第一,這看法當真狹隘。”
竹裡差了個随從回家把自己之前作的那幅畫取過來。
展開一看,盧照海和花一晌接連贊不絕口。
盧照海當即說道:“就是這樣的!我在洋畫家那裡見到過,就和竹兄這幅一模一樣。”他捧着竹裡畫的那幅昙花啧啧稱奇,直說從未見過這樣的畫卷。
黑白色的光影中,那朵昙花皎潔盛放,亭亭玉立宛若少女的神态,看一眼就讓人沉淪其中。
“竹兄,我那位洋人朋友此刻正旅居在金陵城中。你随我去見見他,他如果見了你這畫,一定有許多心得想要同你交流。”
竹裡頓時沒反應過來,況且他現在心情不好,并不十分想去。
盧照海卻已經站起身來,伸手拉着竹裡就往外去:“走吧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