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風平狹長的狐狸眼乖乖地低垂着,乖巧地跟在師尊身後。
一道銳利的視線掃射過來,随即岑風平聽到了掌門宗主仍然有些怒氣未消的聲音:
“他不許去。”
用下巴向着岑風平這邊輕點,掌門宗主向魔尊示意,語氣分外不客氣。
岑風平仍然眼眸低垂,乖乖地不做言語。
魔尊聞言輕輕笑着搖了搖頭,溫和的聲音低啞地對岑風平說道:
“回離淵閣吧,那處也有結界,相對安全些。”
岑風平擡眼看了看仍然是一貫溫和神色的師尊,以及對上岑風平的視線又在吹胡子瞪眼的掌門宗主,點頭稱是。
“讓他回去抄宗規,用手抄。”
掌門宗主被岑風平氣的不輕,仍然憤憤地說道。
魔尊用有些好笑的眼神,同情地看了一眼岑風平。
岑風平朝向掌門宗主的方向微微鞠躬稱是,眉眼低垂。
如果不是親耳聽到岑風平剛剛那番“大逆不道”的言辭,旁人隻會覺得這個孩子看着分外乖巧老實。
看着岑風平這幅裝乖的模樣愈發不爽,掌門宗主又補充了一句:
“抄不完不許出來。”
随即也不待岑風平回答,便拂袖離去。
岑風平有些哭笑不得得想,掌門師叔可能被自己刺撓地不輕。
輕輕歎了口氣,岑風平自言自語道:
抱歉了宗主,等藥劑效果過去再和你解釋吧。
*
岑風平雖然不想去抄那勞什子宗規,淨是些空泛無物、冠冕堂皇的廢話,但是魔尊課徒嚴格,那小教鞭積威甚重,為了不受些皮肉之苦,岑風平還是老老實實地回到離淵閣。
抄宗規确實能夠算得上是一種懲罰。
畢竟在這個世界中,多的是将心神沉浸入卷宗裡,然後卷宗内容便像灌論一樣,深深烙印在腦海之中的卷宗。
宗規作為“教材”之一,早已經被岑風平牢牢地記住了。
那麼抄寫就隻是抄寫,完完全全的“勞役刑”。
岑風平屏氣凝神,開始抄寫。
一邊走神一邊抄書,百無聊賴之間,時間過得非常慢,好不容易抄完,已經過了好幾個時辰了。
正打着哈欠,岑風平停下抄寫的手一僵
——他似乎聽到外面有些吵嚷。
打開窗戶一看,已經日落西山,昏黃的光線投射到房屋上,火燒雲映照地四周一片暖洋洋。
岑風平如今已經是五階的修為,他可以大範圍地感知這附近周圍人的氣息。
盡管共感已經消失,岑風平無法再像與魔尊共感時一樣,心念一動便将整個宗門之人的氣息變得收入眼中。
随着心神轉動,岑風平感應到離淵閣正門對着的院落中,聚集了很多人。
其中還有兩道比較熟悉的氣息,二師兄和師尊也在。
岑風平打開房間後面的窗戶,如今他視力極好,可以看到很遠的地方,一眼就看到了二師兄靳延。
靳延不似平日裡那般神氣,現在趴在地上,灰頭土臉地,相當狼狽。
岑風平正在心中覺得好笑,下一秒,就看到了師尊那熟悉的小教鞭咬上了二師兄的脊背。
“啪!”
一聲抽打聲響起,二師兄背上落下一道刺眼猙獰的紅痕,無情的鞭稍将皮肉抽破,血珠滾滾往外冒了出來。
師尊下手可比平日裡修煉要重的多!
岑風平心下一陣緊張,不知道這是怎麼了?為什麼二師兄會被師尊當着衆人的面按在院子裡罰?
*
将抄寫好的宗規和筆墨收入儲物袋中,岑風平悄悄地溜到稀疏的人群之中。
人群裡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是岑風平來到離淵閣第一日便認識的外門師弟木白。
岑風平向木白打聽之後才知道,原來導緻仙族能夠僞裝成魔族成功入侵赤砂宗的罪魁禍首之一,便是二師兄靳延!
靳延在負責篩查進出宗門防護陣人員時,心想赤砂宗的護宗大陣向來沒有出過問題,是宗門内颠撲不破的存在,便以職務之便偷偷出宗門玩樂。
仙族便趁着宗門大陣無人篩查的空隙,入侵了赤砂宗。
岑風平其實可以理解靳延,靳延家世雖好,卻也算不上是聲色犬馬的纨绔公子哥,隻是整日裡被困在離淵閣裡不分日夜地勤勉苦修,得了機會總是想偷懶遊玩一番。
畢竟這種日夜不分的苦修,連前世是卷王學霸的岑風平也吃不消,尋到機會便大擺特擺。
隻是,因二師兄玩忽職守,導緻僞裝的仙族入侵,天隕閣弟子損傷慘重,這是不争的事實。
在處理完殘餘的仙族殘黨後,魔尊便将靳延捉過來施以懲罰。
*
岑風平剛剛抄完宗規,現在記憶還很熱乎,他知道這種情況是【公開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