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風平能夠感覺得到岑誼年語氣裡那陰陽怪氣的邪味越來越重,他有些無可奈何的搖頭苦笑了一下。
風塵仆仆的回到家裡,和父親叙舊都沒有說上幾句,倒是被這牙尖嘴利的二叔攔下話頭,說了許多不相幹的閑話。
岑風平本無意和這位沒有多少感情基礎的二叔攀談一些修為相關的事情,然而這位二叔卻裝出一副含笑慈愛的表情,親切地拉住岑風平的手掌,不放他離開。
岑風平有些無助的向父親投去一個求助的目光。
然而秋霜城主似乎也不擅長應對這一種局面。
他向來清冷孤高慣了,面對岑誼年這種滑不留手的無賴行徑,可謂是一籌莫展。
甚至從他小時候起,面對弟弟的這種行為,便是像如今一樣無力招架。
看見岑風平求助一般的目光,風神俊朗的臉上也不禁浮現出一絲尴尬。
不過即便是這樣,仍然讓岑風平覺得心裡生出了一種久違的暖意——
在他前世的時候,就免不了要面對像岑誼年這一種類型的七大姑八大姨。
隻不過那個時候他前世的父母總是對他态度非常惡劣。
每當七大姑八大姨盤問岑風平的成績的時候,岑風平如實的告知,便會引來親戚的羨慕嫉妒。
這個時候他前世的便宜爹娘就會狠狠的訓斥岑風平,說他不懂得謙虛禮讓,像他這樣狂,以後必定會因為自大而失敗,在社會上狠狠的栽跟頭。
而如果岑風平對于七大姑八大姨的盤問,隻是含糊其詞的模糊應付過去的話,他的父母對此也沒有好臉色給他看。
往往都會指着岑風平的鼻子,說他年紀輕輕就學會隐瞞了,像他這樣小小年紀,就心思如此深沉的人,以後一定會有報應。
對比岑風平前世的遭遇,此刻雖然情景依然令人有些尴尬到頭皮發麻,但是确确實實的好上了許多。
畢竟陰陽怪氣總要比直接了當的指責更加體面。
也許是見慣了更加令人心生怒火的場面吧,眼下的這個情景,甚至岑風平在心裡覺得有點好笑。
岑風平正飲了一杯茶,潤了潤嗓子,與二叔言語閑談之間見招拆招,忽然間覺得丹田處的靈力隐隐有一絲異樣。
他探入神識檢查一番,卻發現了意外的驚喜收獲——
他這是又要突破了。
風塵仆仆的趕路,消耗了太多的靈力,岑風平為了節省時間,很少在路途中休息,往往都是靠補充丹藥來彌補體内虧空的靈氣。
也許是由于岑風平在趕路的時候大量的使用了靈力,加速了修煉的進程。又也許是這些丹藥在岑風平體内不斷的積累,積少成多,丹藥内所蘊含的能量被岑風平不斷的積蓄吸收。
總之不管是什麼原因,岑風平體内丹田處的靈力已經滿溢,隐隐便顯現出要突破的情形。
秋霜城主和岑誼年雖然沒有岑風平發覺的及時,但是當岑風平體内的靈力向外溢出,造成空間内的空氣都有微微的震顫波動的時候,他們也發現了這一絲異樣。
秋霜城主看到兒子正要突破修為等級,關切的說道:“風平,你可是要突破修為等級了?”
岑風平也不藏着掖着,坦然的告知:“正是如此,阿爹為我護法可好?”
岑誼年面露驚訝,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岑風平喃喃道:“你怎麼會有這樣濃郁的靈力波動......”
它能夠明顯地感受到,這種靈力波動不應該是一個修為十分低微的修真者,即将突破等級時所産生的能量振動。
恰恰相反,這種程度的能量波動意味着這股靈力的主人修為十分高強。
這小子明明修為低到了需要用法寶來掩飾自身等級,以免于被人嘲笑,為什麼居然能夠擁有這樣強大的靈力波動?!
秋霜城主此刻心情大好,他笑着爽朗的拍了拍弟弟岑誼年的肩頭,并沒有答話。
岑誼年用拔苗助長的方式使得他的孩子岑宸的修為在同齡人中一騎絕塵。
他早就聽岑誼年的炫耀聽夠了!
秋霜城主也能夠明顯的察覺到岑風平的靈力波動很濃郁,意味着他的修為此刻也十分高強。
雖然不至于這孩子已經到了何種境界,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
至少要比岑宸那家夥強上許多倍!
“哈哈!”
朗聲大笑之後,秋霜城主拍了拍弟弟岑誼年的肩頭,也不再理會他那略顯慌張與落寞的神情,而是引着岑風平走到主殿旁側的一處鬥室。
鬥室之中裝潢十分簡單,四周都貼滿了白玉瓷磚,中間一處簡單的床榻,周圍并放着茶幾等物什。
“你在此處安心修煉即可,不用擔心會被打擾,阿爹在外守着你!”
将岑風平安頓在鬥室裡,秋霜城主說道。
“好!”
岑風平心裡暖意洋洋,也不與秋霜城主客氣,便在這一處鬥室中盤膝而坐,進入修煉狀态,靜靜的等待突破時節的來臨。
岑風平本以為這幾日忙着趕路,都沒有抽出時間來專門修煉,可能修煉的進程會比較緩慢一些。
然而這一次修為突破的時候,體内靈力濃郁翻湧,卻是比尋常突破的時候都要更加的激烈一些。
正當岑風平探查完了自己自身的情況,打算沉浸心神來應對這一次突破的時候,那一種令人熟悉而又毛骨悚然的被窺探感,又來了。
這種被窺探感如影随形,不管岑風平走到哪裡,都會冷不丁地察覺到仿佛有一道灼熱的視線正在緊緊盯着他。
這種感覺令人相當惱火。
可是此刻岑風平也顧不得與這道奇怪的視線作鬥争。
現在他必須要突破了。
還是突破修為等級更加的重要一些。
至于這一道窺探的目光,反正這道目光的主人對自己似乎并沒有什麼惡意。
既然不損害自身的利益,那麼也就聽之任之吧。
等到岑風平得了些閑暇的時候,再仔仔細細的将自己四周的人與物檢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