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軒城與秋霜城的距離頗為接近。
岑風平與面具人沒有使用飛乘法器,直接禦劍到達了天軒城内較為繁華之處。
岑風平飛的并不是很快,面具人穩穩跟在岑風平身後,始終保持着他們二人距離不遠不近。
岑風平能感到那種清冽幽雅的異香始終萦繞在自己鼻尖。
好熟悉的感覺。
可是正待他想要靠近一些,确認一下自己這莫名而來的熟悉感是從何而生,面具人又不着聲色的退的離他遠了一些。
面具人盡職盡責的跟着岑風平。
頗有種真的把自己帶入到客卿的身份,專心緻志地保護着自家小少爺的意味。
那幽雅冷清的芬芳,始終若有若無的纏繞在岑風平的鼻尖,如同一縷摸不清、抓不住的微風。
一路上風聲鼓鼓,二人衣袍随風獵獵作響。
他們各自懷着心事,便也沒有再多言語。
天軒城城市之中洋溢着一派節慶氛圍,頗為熱鬧,各處張燈結彩。
茶肆酒樓内人頭聳動,小商小販叫賣吆喝之聲更是不絕于耳。
二人從飛劍下來踏到地面,結伴在城市之中遊逛。
岑風平頗為有興緻,一路上看看這個、玩玩那個。
遇到感興趣的東西,便笑嘻嘻的向售賣之人說道他要買下來。
可是說完之後他卻并不付靈石,隻是揚長而去,留下面具人在商鋪處付靈石。
面具人也并不惱怒。
既然已經承諾了岑風平想要買什麼皆由他包下,那麼他便安心的當一個好脾氣提款機。
岑風平已經将那件小妹精心為他挑選的绯紅色冬衣換下,又恢複了往日一襲素白長衫的樸素模樣。
魔尊白呈和看着岑風平一襲白色長衫,清朗俊雅的身影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高高束起的馬尾,随着走動便左右一搖一擺,直覺得那發梢像是撓在了他的心尖上,一陣癢意。
他将雙手環抱在胸前,斜斜的倚在一處憑欄之旁。
慵懶的眯起雙眼,等待着岑風平挑選完他喜歡的玩意兒,忽然——
一個糯米團子被岑風平塞到了他的口中。
“唔……”
魔尊此刻有些驚訝的瞪了一眼岑風平,隻可惜他那半張銀質面具将他上半張臉遮得嚴嚴實實,岑風平看不清他那晦暗不清的神情究竟是何模樣。
少年郎清朗俊秀的臉龐上擠出燦爛的微笑,微微下垂的桃花眼璀璨若星辰:
“好吃嗎?仙長。”
魔尊驚訝之下瞪了一眼岑風平,可是帶他回過神來又覺得其實也沒有什麼,便緩和了神情。
糯米團子入口還帶着一些涼意,糯叽叽梗啾啾的口感很是美妙,中間的内餡甜而不膩,做工精良,隻是——
怪了!
這豆沙餡兒的糯米團子,怎麼會讓他吃出一股悲涼的感覺?!
岑風平看着悲喜莫測的神秘人,無奈的咀嚼了幾下岑風平強硬塞給他的糯米團子,又在咀嚼了幾下之後有些錯愕的愣了愣神,不禁輕笑出聲。
“這糯米團子可不是豆沙口味的哦。”
岑風平看到神秘人有些錯愕吃癟的模樣,心頭一陣爽感:
“仙長可知道木房草?”
“食材經過木房草調味兒,就會變成悲戚的味道。”
魔尊平日裡鮮少在意飲食,不愛口腹之欲,自然對此知之甚少。
如今他堂堂魔尊,卻連魔族特有的情緒調味料都不知道,反叫小徒弟當着他的面賣弄一番淵博知識,實在是有些無奈苦笑扶額。
*
又随意逛了一會,天色已然大亮。
聽聞前方傳來陣陣歌舞奏樂之聲,岑風平興緻勃勃地往人堆裡湊了湊。
前方搭建着高高的舞台,舞台之上正在上演着一出公演戲劇,身着華服的男男女女在台上載歌載舞。
岑風平看得津津有味。
這戲曲應當是從仙族處傳來的,講的内容大概是一對師徒相戀之後,不為社會世俗觀念所容,最終落得凄慘下場。
故事演繹地繪聲繪色,那對癡男怨女的傳奇惹人悲憫。
可是周圍看客卻并無多少欣賞、惋惜的神色。
恰恰相反,人們态度大多是調侃、嘲笑。
岑風平方才随意買下的靈果小食已經在儲物袋裡堆成了一堆小山。
他伸手從儲物袋中像開盲盒一樣,随意拿出來幾樣,一邊吃一邊看。
神秘人也湊了上來,靠近岑風平,一起圍觀這公演戲劇。
神秘人一靠近,岑風平便能清晰地嗅到他身上清冽馥郁的異香。
此刻岑風平終于回憶起這種熟悉感是從何而來的了。
這種味道與他師尊如出一轍。
岑風平感到有些詫異,可是并不排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