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吃着零食,岑風平一邊對面具人閑聊說道:
“人們都覺得仙族虛僞,明明相愛了卻不能在一起,簡直道貌岸然。”
“可惜了這麼令人蕩氣回腸的一出戲劇,便無人欣賞了。”
岑風平原本便沒指望着面具人回答的,見自己的評價沒有得到回應,也并不惱怒。
他從儲物袋裡抓起一小塊焦糖核桃仁,在空中甩了一個漂亮的抛物線,穩穩落到自己嘴巴裡。
鼓着臉頰像小倉鼠一般一嚼一嚼。
過了半晌,面具人低沉的嗓音響起:
“你也覺得仙族社會觀念容不得這對師徒結為夫妻,很虛僞?”
岑風平略一思索。
他覺得神秘人關注的角度很奇怪哎。
他隻是覺得這一出戲劇無人欣賞很是可惜。
能看得出來演員都是有認真準備這一出表演的。
如果自己的精心表演沒有人能欣賞回味,演員也會覺得很傷心吧?
至于這種觀念是不是虛僞……
岑風平一時倒也沒有特别去思考這件事情。
因着腦袋裡一片空空,岑風平隻是随意地點點頭敷衍:
“也許吧。”
看着面前這個少年無奈的聳了聳肩,面具人又繼續說道:
“你有沒有想過,世俗對此不容,才是好的。”
岑風平被面具人拉到自己的邏輯裡面,正在咀嚼着焦糖核桃的臉頰微微頓住,思忖一番後皺眉道:
“此言何意?”
他發覺面具人外表上行為舉止大方端正,可是他的腦袋裡卻裝着許多刁鑽的想法。
“如果世俗能夠容許這樣的事情存在,甚至是接納這樣的事情、鼓勵這樣的事情,你想想,那會發生什麼?”
面具人徐徐說道,沒有等岑風平回答,又接着回答道:
“如果這樣的話,在這個實力為尊的修真界,便多的是師尊會強迫徒弟做道侶。”
“到時候,一個人若是想要得到資質上好的雙修爐鼎,隻需許諾給對方修煉上的好處,收為弟子,便可以名正言順以愛慕之名,行苟且龌龊之事。”
“若是放任這種不正之風大行其道,才是真正的虛僞。”
面具人說話的神色一臉正氣。
随着他徐徐的談論,面具之後銀白色的長發随着微風輕輕晃動。
雪神祭的公演舞台周圍,擠滿了熙熙攘攘的人群,岑風平和面具人靠的有些近。
在面具人沒有注意的小角落裡,伴随着談論聲,他的發梢被微風吹拂着,輕輕拍打在岑風平的腰側。
岑風平今日穿着薄薄一層素色白衣,有些硬質直順的發梢,被風吹拂着拍打在腰側,輕易便能激起一陣敏感的漣漪。
岑風平被籠罩在面具人清冽馥郁的芳香之中。
他想,這人雖然思緒古怪,但是所說的内容卻也不無道理。
岑風平伸出紅紅的舌頭,将嘴唇上沾染的焦糖,舔幹淨吞吃入腹,随意的與神秘人有一搭沒一搭聊着天:
“仙族的社會觀念裡,确實覺得師尊和徒弟相愛是不能容忍的。”
“可是我們魔族不是這樣認為的呀。魔修裡的師徒戀也不少,他們還蠻幸福的,也沒有多少你說的這種悲劇發生吧。”
岑風平舔幹淨了唇角,咋吧咋吧嘴巴,斜斜的瞧着面具人。
雖說看不清他具體的神情是怎樣的,可是岑風平總是在心裡隐隐覺得神秘人看着他的眼神有些灼熱。
真是奇怪。
突然岑風平回憶起了那天發生的尴尬事情。
他正在水氣蒸騰的浴桶裡沐浴時,被魔尊給看光的情形,便十分突兀的閃現在腦海之中。
岑風平覺得臉上微微有些發燙。
可是他在内心深處生出一種不願承認的感覺。
他想,這件事情明明是對方理虧,自己又有什麼好覺得尴尬的?
況且現在是對方自知理虧,想要補償自己,那麼自己就更加不需要尴尬了。
岑風平的内心胡思亂想,眼神有些心虛的漂移到遠處天空的雲彩之上。
面具人微微地輕笑了一聲,将岑風平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俊美的長發魔修面具下薄唇微啟:
“魔族修心,越是修為高的人越是‘克制’——克制自己的□□、克制自己對更弱者為所欲為的控制欲。”
“魔族基于這種特質,反倒是不需要對這種事情加以反對。”
岑風平原本以為魔族對這方面放得開,是基于民風奔放的緣故。
可是聽神秘人這麼說,到也覺得有幾分恍然大悟的道理。
岑風平感受着對方發梢擦過自己衣袍,人群熙攘,冬風凜冽,可是神秘人身上泛着的異香卻分外分明。
忽然間,有一個整蠱的念頭湧上他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