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風平窩在被窩裡躺了半天。
他心裡煩亂,屋子裡悶悶的,更加無精打采。
既然睡不着,他便索性從床榻中爬出來,走到窗前微,微打開一點窗棂。
夜風拂過面龐,夾雜着入夜之後的絲絲涼意,很是舒服。
夜色下,沒有特意用魔氣抵抗,岑風平渾身的溫度慢慢下降。
身上涼了些,岑風平覺得頭腦也随之清醒了不少。
時間已經入夜,街上沒有了什麼人。
岑風平從窗戶口翻出去,到大街上漫無目的的閑逛起來。
夜晚的街道空蕩蕩的,早就沒有了白日裡的喧嚣鼎沸。
夜風夾雜着冬天的寒意,撲在岑風平身上竟覺得有些冷。
岑風平一邊漫無目的的散步,他腦海中的想法卻逐漸的清晰起來。
他還記得不管是師尊在赤砂宗的時候,還是在秋霜城的時候,其實都是喜歡自己的。
岑風平走過他們參加的那場□□比賽場地,此刻比賽舞台都已經撤了,去看不出從前的痕迹。
當時,正是因為師尊喜歡自己,所以才會同意和自己一起參加這個比賽吧。
自己當初提議要他們二人假扮道理,師尊也沒有言辭拒絕。
甚至岑風平在心裡憤憤然地想:師尊肯定是知道這個比賽包括哪些混亂不堪的内容。
當他聽到岑風平要和自己假扮道侶的時候,估計心裡不是感到恥辱,而是感到興奮了。
就如同岑風平那天聽到的聒噪心聲一樣。
岑風平感到有些好笑。
他繼續閑庭信步的走過這個熟悉的街道,在街道拐角處看到了之前公開表演的戲劇舞台。
他還記得在這裡上演了一出仙族流傳過來的師徒虐戀戲碼的戲劇。
依稀記得當時還帶着銀色假面的師尊,非常嚴肅正經的和他長篇大論。
師尊說魔族修心,因此會克制,不會出現師尊對徒弟強取豪奪的情況。
當時自己還不相信、調侃師尊。
可是現在想來,其實師尊說的話應當是他心裡真心實意的話吧。
以他劍聖魔尊這天下第一人的修為,他想要什麼樣的人做他的道侶都會有人趨之若鹜的巴結逢迎。
他如果想要岑風平做他的道侶,甚至都用不着他親自動手。
隻要放出風聲,便多的是人願意為他鞍前馬後地,将岑風平捉來奉給他。
可是他并沒有。
岑風平從赤砂宗内離開之後,師尊先是派人去幻無真人處請岑風平回來。
可是小徒弟見到師尊派去的人請他回來卻逃得更遠了。
師尊明明可以将岑風平快速的捉回來,然後囚禁在赤砂宗内,當成他自己一個人的禁脔。
反正他有這樣做的本領,而且以他本就不算好的名聲來說,這種事情也無足挂齒。
可是他甯願纡尊降貴的默默在岑風平身邊跟随着、保護着。
岑風平的心裡不禁湧上一絲怪異的異樣感。
就算魔尊真的很克制,隻是隐藏身份,默默在岑風平身邊保護他。
也不用做到等岑風平調戲他,他也隻是溫吞隐忍的任由岑風平上下動作吧……
岑風平有一些哭笑不得。
他想到了那天聽到師尊銀色假面下的心聲。
好吧,或許師尊對于岑風平的調戲确實是在忍耐。
可是他所忍耐的,未必是被人調戲的屈辱。
說不定師尊所忍耐的,是他對岑風琴的欲望……
岑風平有些失魂落魄的在他和師尊一起遊逛過的地方故地重遊。
如果師尊的心意從一開始便已經十分明了,那……
岑風平自己是怎樣的心思呢?
先前在赤砂宗内跟随師尊學習劍術的時候,總覺得對師尊有種莫名的恐懼,想要逃離。
劍聖魔尊實在是一個太過于強大的存在,在這樣強大的存在面前,岑風平很沒有安全感。
岑風平很擔心師尊對他的喜愛,轉瞬即逝。
當師尊厭棄他的時候,這樣一個強大的修士,不知會對岑風平做出怎樣可怕的事情。
可是後來在秋霜城内經曆了這麼多事,岑風平見識到了面具人和師尊一樣強大的修為。
可是這樣一個大能之士,卻對岑風平言聽計從,甚至是任由他戲弄。
岑風平發覺從前他對于師尊實力強大的恐懼,在秋霜城内已經被面具人的溫吞治愈地淡了很多。
哪怕岑風平判出宗門,然後任性的做了很多事情,師尊都沒有厭煩他。
現在再回想起那個記憶裡讓自己有些恐懼的師尊,岑風平反而會覺得有些懷念。
他不得不承認魔尊在課徒方面确确實實是一個盡職盡責的好師尊。
他會嚴厲的教導自己課業。
若是不夠努力,就會被師尊嚴苛的教鞭抽上皮膚,用火辣辣的脹痛來銘記教訓。
可是師尊也不是一味的嚴厲,不近人情。
恰恰相反,他也會極盡包容的安撫自己的情緒。
總是對自己非常耐心,非常細心。
哪怕岑風平剛剛穿越到這個修真世界的時候,以為師尊是想要弄他的身子,對着師尊說出很多發癫的土味情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