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那個時候也沒有對岑風平怎樣,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然後岑風平敏銳的回憶起來,這個時候師尊向來白皙的耳朵尖尖都會泛起紅色。
好吧,他不應該先入為主的,以為自己發癫的土味情話對師尊來說是一種騷擾……
也許師尊心裡喜歡的緊呢……
岑風平仔細回想一下,在他的前世,從來沒有這樣一個人能夠嚴厲的教導他,又溫柔的撫慰他。
他從來沒有過這樣的經曆,而這樣的經曆又太過美妙,讓人想要沉淪,永遠繼續下去。
于是岑風平在赤砂宗内的時候,便想要一心逃離。
他在心裡直覺:自己對于這種從來沒有遇到的情況不知該如何招架。
他在前世的時候也無比渴望能有這樣一個人,像一個嚴格的老師一樣,教導着他不斷向前,不斷變得更加強大。
但是同時又不要對他态度冷若冰霜。
有些時候給他一點小小的溫柔,便能夠讓他的心裡一片柔軟。
可是前世的他似乎運氣極其糟糕,從來也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一個人。
于是岑風平在心裡下了一個結論:
這樣的人是不可能存在于這個世界上的。
至少對于岑風平而言,他是絕不可能遇到這樣一個人的。
如果有的話,這個人一定是想從他身上得到些什麼,榨幹它的價值為自己所用……
又或者,如果有的話,這人對自己的好,一定不能維持長久……
岑風平便先入為主的戴上有色眼鏡看待如此這般對待他的師尊。
師尊對他很好。
也把他教得很好。
對于這樣一位角色,岑風平心裡的感情自然是又敬又怕。
但是他無論如何也不敢承認。
像自己這樣被父母和弟弟都厭棄,成為全家的掃把星的人,也能遇到對他極好,将他視為珍寶的人?
岑風平的心髒怦怦跳動。
他此刻才覺得自己先入為主的觀念是多麼的荒唐。
師尊美貌到妖豔的臉龐,此刻與和岑風平朝夕相處同、進同出的面具人,在此刻重疊、交織,形成了一個模糊而迷離的淺淺意象。
岑風平這時才猛然發覺從前的自己對師尊感到心中深深的恐懼、想要逃離。
可是這種情感是發生在他理智之中的。
在他并不理智的瘋狂潛意識之中,他對于師尊的情感,既依賴,又懷念。
這時,岑風平才發現自己對師尊的感情,眷戀、依賴、敬畏,其實是這樣萬般複雜而缱绻。
他此刻已經清清楚楚的知道了師尊對他的心意,師尊喜歡他。
那麼自己對于師尊的情感呢?
對于自己來說,這個人究竟隻能是師長,還是能夠作為他的道侶?
岑風平感覺自己有些面頰發熱。
他又回憶起,在觀看公演戲劇的時候,自己那般大膽的對面具人上下其手。
那雪白的雪媚娘手感極好……
想想自己在赤砂宗内的時候,都不敢如此大膽的戲弄師尊。
岑風平咽了咽口水。
他想,他已經确定了自己的心意。
少年乖乖的桃花眼尾泛着一抹紅意,向着身後不遠處的一道拐角,輕輕開口呼喚道:
“師尊。”
風聲呼嘯,在街道中遊走,發出一陣哨聲。
有幾片落葉在風中被微微卷起,打着旋。
靜默良久,街角處現出一個人影。
白呈和本來打算偷偷跟着小徒弟。
就像他從前一樣。
此時被小徒弟這樣明晃晃的叫住,他不禁心裡升起一股心虛。
白呈和向前走了幾步到小徒弟的身邊,夜色下他的皮膚白皙到有些晃眼,他微微開口,還是簡短的三個字:
“對不起。”
也不知是為他偷偷跟随着岑風平而道歉,還是為他曾經隐藏身份在秋霜城中與岑風平度過了很長一段時間而道歉。
岑風平并不在意他所說的是哪一件事情。
少年燦爛一笑,微微擡眸瞧着他:
“沒關系,天下無不是的師尊,原諒你了!”
岑風平上前一步,二人此刻靠的極近。
白呈和有些忍不住,輕輕将小徒弟攬入懷中。
岑風平也沒有抗拒,就這樣依偎在他胸膛,聽到不知是誰傳來的心跳聲。
白呈和看着小徒弟粉雕玉琢的可愛側臉,想要落下一個親吻。
但是他最終還是沒有。
豔紅的嘴角隻是輕輕碰了碰岑風平的發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