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岑風平來了,便輕輕放下茶盞,語氣溫和的含笑問道。
岑風平微微一笑,清亮的桃花眼笑的彎彎:
“嗯。”
魔尊的傷口已經養好,實力又恢複到了往日巅峰的狀态。
他拿出一件可以在空中飛行的法寶,向其中注入魔氣,承載着他們二人朝着赤砂宗的方向飛去。
*
回到宗門,岑風平便感到一種油然而生的熟悉感。
離淵閣的演武場内空空如也,二師兄還在被師尊懲罰,關禁閉吧。
不然以二師兄那麼勤奮刻苦的性格,現在這種時候一定是在演武場内孜孜不倦的練習。
岑風平的心裡有些發笑。
自己離開的時候倒是輕松自在,但是師尊跟着自己也離開,卻苦了二師兄。
師尊不在宗門内,那麼師尊給二師兄定下的罰便也沒有人來解。
希望二師兄不要知道這其中密辛吧,不然以他的性格應該會炸毛跳腳。
岑風平回到了自己熟悉的房間,院落裡的花樹早已過了花期。
隻剩下光秃秃的柔韌樹幹,在寒風之中搖曳,像是被凍得瑟瑟發抖。
房間内還是熟悉的擺設。
和自己離開之前一樣。
郭晏晏小師弟聽說自己回來,便有一些拘謹又有些喜悅的探頭探腦來找岑風平說會兒閑話。
岑風平吃着小師弟親手所做的糕點,味道還是如同從前一樣。
層次複雜,口味美妙。
岑風平有一些感慨。
日子就這樣平平淡淡的過了兩三天。
岑風平又恢複了從前在師尊手下學習劍術的日子。
每天晚上修煉打坐提高修為,白天的時候和二師兄在演武場内學習術法。
隻不過今時不同往日,二師兄在怎樣使出全力,也已經打不過岑風平了。
不過二師兄倒并沒有什麼氣憤的神色,對這件事情接受良好。
看來被師尊好生教訓了一番,二師兄已經從一個容易炸毛的虛胖黑貓,成長為了一個穩重的黑貓。
這樣不會輕易炸毛的二師兄,倒是少了一些逗貓的樂趣。
日子過得平平淡淡的,岑風平恍惚覺得自己像是回到了從前。
不過與這種過往即視感一同而來的,還有師尊無處不在的壓迫感。
岑風平在決定和師尊回宗門之前,便已經在心裡想好了,他沒有必要将師尊視作一個可怕的強大存在。
師尊戴上銀色假面之後對他如此溫吞,完全不會擺出一副高人架子。
相反,岑風平心情不好的時候還可以戲弄這個面具人。
岑風平便覺得即便師尊修為高強,但是也不會對他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經過了秋霜城中的那麼多事情之後,他可以完完全全的相信這個人。
可是一回到宗門,岑風平的心情似乎平靜下來。
白呈和也似乎又變回了那個令人害怕的魔尊。
岑風平的眼前總是會浮現第一次見到師尊時,他揮舞着黑色長鞭,将禁室内捆縛着的人一一抽打至死的可怕場景。
他恍惚間覺得,在天軒城内,他的所思所想,都是激動情緒之下的沖動。
他還是很害怕師尊。
就像他從前的那般一樣。
在宗門内他有些待不下去。
他有些懷疑自己和師尊回到宗門,到底是不是一個正确的決定。
岑風平很想不告而别一走了之。
可是他回想起師尊曾經對他說過的話。
師尊曾經對他說,如果想要回秋霜城,告訴他一聲就可以,不必偷偷溜出去。
岑風平有些不想與師尊說這些。
可是他心裡隐隐害怕,如果不與師尊知會一聲,會不會惹的師尊震怒生氣。
最終岑風平還是慫兮兮的說了。
師尊并沒有像岑風平想象的一般,強勢阻止岑風平離開。
暗紅色的眸子裡閃爍着複雜的情緒,令岑風平看不懂摸不清,卻又不敢長時間直視。
師尊有些低氣壓的問道:
“為什麼要走?”
我們才剛回到宗門幾天,便要走嗎?
白呈和有些思維發散。
他有些懷疑,是不是小徒弟在他身邊的時候,總是委屈自己,來讨好他。
小徒弟說要回宗門,也并不是自己發自内心的想法,隻不過是想要讓他這個師尊高興罷了。
現在回到了宗門,岑風平卻發覺自己根本沒有辦法忍受。
所以才想要離開?
白呈和很怕他馬上就要失去小徒弟了。
他有些難以抑制的,想要握住小徒弟的手。
不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