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岑風平很小的時候,那時候他剛剛被白先生帶回家,總是小心翼翼地,最害怕看到白呈和沉下臉的樣子。
現在長大了,往事都随着歲月而顯得有些模糊,漸漸地發現白呈和雖然嚴厲,卻并不是不近人情,岑風平反而特别特别想再看到白呈和沉下臉的樣子。
或者說,他很想看白呈和發怒,為他而克制不住情緒。
又或者說,他正在這樣做。
記得之前有個才七八歲的鄰居小妹妹,總是不吃東西,白呈和就用那種又憐愛又隐約有些愠怒的口吻,說教了那個孩子。
岑風平一邊想着,一邊忍不住流漏出羨慕的神情,如果能看到白呈和那樣的表情...
啊!美妙!
記得之後的發展是,那個孩子很快就恢複了正常的胃口,白呈和也對此不了了之,沒有下文。
岑風平心想,如果是自己的話,一定要做一個屢教不改的壞孩子,這樣說不定就能看到白呈和控制不住情緒,勃然大怒的樣子。
最好是親自動手,狠狠地懲罰自己。
但是事後又覺得自己下手太重了,忍不住心疼,心軟。自己趴在床上,而白呈和就一邊數落他,一邊輕輕地撫着他的脊背,揉一揉自己和白呈和一樣顔色淡淡的發絲。
啊!美妙!
但是白呈和已經很久不和自己一起吃飯了,白呈和很忙,怎樣才能讓白呈和關心到這一點呢?
岑風平自覺自己是溫柔又可靠的男子漢形象,如果因為這種小事而去煩擾白呈和,未免有些小題大做。
而要讓白呈和自己發現得了厭食症的可憐岑風平,恐怕就更難了。
正冥思苦想着,敲門聲和詢問一同傳來:
“現在方便進來嗎?”
岑風平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當然。”
“這?”
岑風平有些不解地向白呈和投去詢問的目光。
“聽鄰居家的麗絲說你最近患上了一種吃不下東西的病,叫...“厭食症”?”白呈和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來,目光關切地詢問道。
随行而來的還有一衆醫護人員。
岑風平聽着他們的一衆自我介紹,感覺分外頭疼:
消化内科醫師、胃腸外科醫師、心血管外科醫師、按摩師、心理疏導師...甚至還有一位廚師。
“課業固然重要,但是你自己的身體要比這更加重要,岑風平。”白呈和和往常一樣,嘴角挂着淺笑,眼神中有着一抹心疼與擔心。
這眼神看地岑風平心裡一陣發毛。
岑風平很配合地跟着這些醫師折騰一番之後,這場鬧劇最終以一衆醫師信誓旦旦地保證将會還給白呈和一個活蹦亂跳的岑風平告終。
白呈和走後,激怒白呈和計劃2.0之熨壞白呈和的衣服,啟動!
白呈和從前是有個專辦日常瑣事的助理的,那是一個很和善的哥哥,眼睛很漂亮,而且笑起來甜甜地。大家都很喜歡他。
但是岑風平不喜歡。
準确來說,不僅是不喜歡,甚至是不滿,是嫉妒,看到他為白呈和披上風衣的樣子、與白呈和同進同出的親密,岑風平心裡感到窩火。
當然,為了維持自己溫柔又可靠的男子漢形象,岑風平不會把他的不喜歡表露出來,隻是暗暗地擠兌走了那位助理先生。
雖然擠兌走了競争對手,但是岑風平很積極地幫助理哥哥謀到了下一份工作。
岑風平自問自己的行為談不上邪惡,人人都有自己的執着與追求。
整了了一下心情,岑風平很輕快地、很娴熟地,把白呈和晚上要穿的衣服熨了個洞。
懷着緊張的心情等着白呈和,岑風平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在學校闖禍之後被叫家長的壞孩子,等着家長把自己領回家訓斥。
隻是白呈和看到毛手毛腳的岑風平也并沒有生氣,反而是詢問岑風平有沒有燙傷。
他的手指握住岑風平的手腕,指腹的溫度傳了過來,細細地撫摸,仔細地檢查,力度、溫度、摩挲都帶着屬于白呈和的強勢與關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