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風看了他好一會，燕麟無法從眼神裡看出他的意思，急得把手都搭在了他的腿上，整個人湊得更近了：“你很想拍？”

“沒有，我不會拍的。”何風把他的手拿起來，放回了桌面上，“老師來了，好好上課。”

燕麟隻好重新坐正。好不容易熬到下課，他還沒來得及跟何風說些什麼，那個叫鄧慧佳的女生就沖了過來，顯然也憋得夠嗆：“何風同學，所以那個視頻需要我删掉嗎？”

“我隻是出鏡了幾秒，但是你剪這個視頻應該花了很久吧，”何風對她笑笑，“這是你的勞動成果，隻要不把我的臉和信息透露出去就沒事的，不用删。”

道過謝的鄧慧佳興高采烈地回了座位，燕麟的臉色卻不太好看。他又摸了摸手裡的睡帽，突然說：“這個好像是護發用的睡帽啊？”

何風筆下不停：“是的，你不是每天早上頭發都睡得亂糟糟的？這個你傷好了之後想用也可以繼續用。”

燕麟：“那我之後不剪頭發了。”

何風看他一眼：“學校不會允許吧。”

總算引起了何風的注意，燕麟語氣更堅定了：“校規隻是要求形容整潔，我把頭發梳好紮起來就行。”

何風沒再勸，于是當天晚上，燕家二少就在自家别墅裡頂着一頂粉色的睡帽招搖過市。

燕恒今天好不容易沒有酒局，回來的比較早，家門都沒進，就被等在門口的王冰拉住了：“小恒，最近你弟這是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他最近不是挺好的？”燕恒一頭霧水，“媽你别瞎操心，他上次去龍山寺是因為他朋友有事找釋吉師父幫忙，不是他自己的問題。”

王冰：“……你先在這看一眼。”

保養良好的貴婦人手勁不小，強行把自己一米八五的大兒子一把扯到了客廳的落地窗前，那一抹粉色是如此奪目，瞬間吸引了燕恒的注意：“……我們家什麼時候請了這麼高的保潔？”

王冰給他一掌：“什麼保潔啊！那是你弟弟！”

她憂心忡忡：“晚上一沖完澡就戴上了，我說了句要不要幫他洗一下，都被他拒絕了。老燕問他這是怎麼回事也不說，隻能靠你了，趕緊去看看什麼情況吧。”

燕恒隻能在自家媽媽殷切的目光中走向在客廳掄啞鈴的弟弟：“哈哈哈，小麟啊，你這個……發帽挺好看的啊，是别人送你的？”

“對。”燕麟惜字如金。

“進展不錯啊？人家都送你禮物了。”燕恒開玩笑般試探道，“回禮想好了沒？哪天請他來家裡玩玩？”

燕麟面無表情地停下了鍛煉的動作，看了他一眼。

燕恒心領神會：“你繼續你繼續，我不吵你了。”

他回到王冰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撫道：“那估計是他朋友送的，難得他有關系好的人，把禮物當寶也很正常。”

他看着王冰依舊含着擔憂的眼神，頓了頓，低聲說：“……小麟已經都好了，釋吉師父也說過他今後會正常地生活下去，他現在也交到了好朋友，你就别再擔心了，媽。”

王冰微微笑了一下：“嗯……是媽媽太敏感了，小恒，你也辛苦了。”

婦人轉身上樓，回自己的房間去休息了。燕恒在花園裡又站了一會，招手叫來了一個人：“小麟學校裡死人了？”

那人躬身道：“是。死者和二少同級不同班。從目前警方的調查方向來看，應該懷疑是兇殺案件。我們最近也加強了二少身邊的安保。”

“小麟最近在學校是不是跟個同學玩得挺好的？”燕恒又叮囑了句，“那個同學也幫忙照看一下吧。兇殺案……南城很多年沒有過了。”

那人點點頭，離開了。

客廳裡的燕麟好像也準備上樓了，那頂粉色的發帽依舊牢牢地戴在他頭上，就跟焊在上面似的。

燕恒：“…………”

衷心祈禱弟弟明天不會戴着這個玩意去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