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根沒在傷感的何風默了一會,摸了摸他的頭。
99看着被摸之後臉泛紅暈的花潮生,忍不住發出靈魂深處的質疑:“宿主,我總覺得他在占你便宜。”
何風說:“算了,我也占了他的便宜。”
99不解:“宿主占了什麼便宜?我怎麼不知道?”
何風幽幽說:“我不是他娘嗎。”
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身份已經從弟弟升級成兒子的花潮生跟着何風踏上了向南方而去的旅途。奇怪的是,一路上他們遇到了許多的武林人士,大多面色匆匆,好像在尋找什麼東西一般。花潮生本懷疑是否是鬼醫的下落暴露引來的,但看那些人又并不像求醫問藥去的,不由得心生警惕。
終于有一天,他們在路上看到了一副血腥的場景。數具殘缺的屍體橫七豎八地歪倒在離路旁不遠的小樹林中,引來無數蒼蠅螞蟻。甚至還有一個被斬下的死不瞑目的頭顱,正正好滾落在過路人的面前。一看就是剛剛經曆了一場殘忍的武鬥。
花潮生早就知道前方有屍體,卻沒提醒繞路。他自己尖叫一聲躲到了何風身後瑟瑟發抖,實際則在暗中觀察何風的反應——之前謝容他們攔下迎親隊伍時雖也有這種類似的場景,但那姓謝的非常注重自己在江湖上的名聲,從不殺人,隻是将那些人打得一時半會爬不起來罷了,并無性命之憂。這場面大概是女裝男第一次見,不知道表現會如何。
“還好,屏蔽器不是一次性用品。”多日來隻出不進的何風松了口氣。他其實也遠遠聞到了血腥味,托上個世界的福,他對這種味道現在十分敏感。所以當機立斷地使用了屏蔽器,花潮生眼裡死不瞑目的頭在他眼裡是個笑眯眯的藍白貓頭——雖然說這樣也有點詭異就是了。
想什麼來什麼。在何風的目光移向一人手邊已經被折斷的兵器時,每日任務的提示就跳了出來:收集無主兵器,一件兵器10積分;收集指定兵器,一件50積分。
花潮生敏銳地感覺到何風周身的氣息變了,下一秒,這看似柔弱的女裝男竟然走進了死人堆裡,蹲下身開始撿起散落在地上的刀劍,在手中端詳數秒後又放下,仿佛在找着些什麼。他白皙纖長的手指上因此沾上了一些血迹,卻面不改色。
花潮生心中大驚,生平第一次懷疑起自己的判斷來:難道這變态女裝男的身份另有蹊跷?他的調查出錯了?
正在辛勤忙碌賺積分的何風一時間管不了那麼多。沒想到這個世界每日任務的積分數居然這麼高,他拿起一件兵器積分就立刻跳動着漲一下,這種不勞而獲的感覺,這種一夜暴富的感覺,實在是,實在是太棒啦!!!
何風的臉上情不自禁露出了笑容,剛想伸手去拿一具屍體手中的劍,結果拿了第一下,沒拿動。
也許是死亡時間太久已經屍僵了?
何風輕輕掰了掰那人的手指,試圖在不破壞屍體的情況下把那把劍拿出來,卻沒掰動。那手指被他一掰,還輕微地動了一下。
何風沉思了會:“這是沒死嗎?”
99努力克制自己尖叫的欲望,艱難道:“好像是的……”
“好險,差點就犯罪了。”何風松開他,從另一邊拿了個寬刀,在地上找了個松軟的地方挖了起來,“待會埋其他人的時候你幫我檢查一下吧,别把幸存者活埋了。”
花潮生看他檢查完所有人的武器後就開始挖坑,接着把屍體一具一具都埋了起來,不由得有些動容:沒想到這人還會幫素不相識之人收斂屍骨。
他想了想,也跑了過去:“姐姐,我來幫你!”
何風本想叫他在一旁歇着,但有了他的加入後挖坑的速度一下有了質的提升,再加上99在一邊不滿地嘟囔說這小子可是二十二歲成年男性比現在的宿主還要大上四歲,幹點活算什麼,最終還是讓他跟自己一起把坑挖完了。
小樹林裡轉眼隻剩下最後一個隻有一口氣的劍客還躺在被翻動過的草地上。
“姐姐,你為什麼不把這個人也埋掉呀?”
花潮生看何風在墳包面前認真地拜了拜才起身,不知為何心裡不是滋味,故意問道。
“他還可以搶救一下。”
何風檢查了一下這人身上的傷,發現他是被人當胸劈了一刀,幸運的是刀口雖大但不深,也不知是這人閃躲及時還是傷人者有意為之。不過這人也不知在這躺了多久,地上流了一地他的血,如果何風沒來查看,估計他也會失血過多而亡。
死馬當活馬醫了。好在再往樹林深處走一走,便是一條有着淺淺水流的小溪。何風特意在這人身邊生了堆火,拿出處理過的竹筒舀了水在火上煮開放涼後才蘸在幹淨的布上開始擦拭傷口——雖然不知道煮沸後能消多少毒,總比生水直接擦傷口要好上一些。他把那人胸膛上的血污擦得差不多,便拿了藥敷上了,又扯了些布給他把傷口包紮好。
花潮生看着何風對着個袒胸露乳六塊腹肌的昏迷男人忙來忙去,雖然知道何風也是男人,但就是莫名其妙的不爽。他低下頭看了眼自己的短手短腳,表情陰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