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大廳内燭火通明,将整個空間照得亮堂堂的。
大廳裡已經聚集了不少人,衆人神色各異。
當沈溫年的身影出現在大廳門口時,所有人的目光都紛紛朝他望了過來,這讓他感覺有些不自在。
而大廳的正中央,那個傳旨的公公正端坐在椅子上,他身着華麗的宮服,臉上帶着不怒自威的神情,正和沈白說着話。
“公公,父親。” 沈溫年快步走進大廳,朝着二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沈溫年的動作标準而流暢,盡量讓自己顯得從容不迫,可隻有他自己知道,此時他的心跳得有多快,就像一面急促敲響的戰鼓。
沈白看到沈溫年來了,趕緊起身,朝他擺了擺手,道:“快過來聽旨。”
沈白的聲音有些沙啞,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焦慮。
“是。” 沈溫年應了一聲,趕緊加快腳步走過去。
沈溫年在公公面前站定,微微低頭,等待着聖旨内容的揭曉。
那個公公見沈溫年過來了,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他緩緩起身,神色變得莊重肅穆,展開手中明黃色的聖旨,開始傳旨。
“沈溫年聽旨。” 傳聖旨的公公那細尖的嗓音頓時響徹整個輔相府。
沈溫年趕忙和全家人一起跪地聽旨。大廳裡一片安靜,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輔相之子,沈溫年,天資聰慧,才貌兼行。今逢北疆國國主北疆王帶其子,北疆太子楚璃櫻求娶。朕觀北疆太子,才情出衆,德貌雙全,品行端正,舉止儒雅,堪稱佳婿。特賜嫁百八十擡,和親北國。欽此~”
沈溫年跪在地上,身體微僵,面色發白得如同冬日裡的初雪。
他的腦海中一片混亂,他怎麼也沒想到,今天這道聖旨竟是讓他與北疆國和親這樣一個晴天霹靂般的消息。
沈溫年的眼神中充滿了驚愕與茫然:不是,楚璃櫻為什麼要選他和親啊?按照原書劇情本該是選了女主和親的······
沈溫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眼睛微微睜大,楚璃櫻是不是跟自己透露過他不喜歡女人···所以說,楚璃櫻喜歡他??
可是之前也沒看出來他對自己有想法呀,甚至在國子學的時候他們根本沒怎麼來往,根本沒怎麼說過話。
無數個念頭在他腦海中飛速閃過,他突然想起上次借住屋舍那次,他不小心看到小璃櫻敬禮的場景······
難道是因為這個??不能吧?!
北疆國該不會有什麼奇葩的傳統觀念什麼的吧?比如被看到這樣特殊的行為就必須要負責什麼的······
不止沈溫年被這突如其來的聖旨攪得滿心困惑、想不透其中緣由,在場的其他人也皆是表情凝重。
每個人的臉上都像是籠罩着一層厚厚的烏雲,眉頭緊鎖,眼中滿是憂慮。
沈白更是神情凝重,見沈溫年久久沒有動靜,隻是呆跪在那裡,忙出聲提醒道:“還不快接旨。”
沈溫年這才像回過神來。他的心中此刻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有一萬個不願意在胸腔中翻湧。
可他清楚地知道,這是聖旨,是代表着至高無上皇權的旨意,不接就等于違抗聖旨。違抗聖旨的後果,他不敢想象,那不僅會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還會連累整個家族。
沈溫年咬了咬牙,僵硬地伸出雙手,接過公公手中那明黃色的聖旨。
聲音帶着一絲苦澀和無奈:“臣,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傳旨的公公離開後,大廳内的壓抑氣氛卻愈發濃重。
柳氏幾乎是在公公離開的瞬間,便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哭出聲來。
方才聽到聖旨的内容時,她隻覺得天旋地轉,險些就要暈倒在地。若不是身旁的沈白和沈牧之反應迅速,及時扶住了她,她恐怕已經癱倒在地。
“怎麼會這樣,嗚嗚嗚,怎麼偏偏選中了年年……” 此時柳氏已經癱坐在地上,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
她的面容被愁容籠罩,往日的溫婉端莊早已不見蹤影,眼下挂着的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不停地滾落。
沈白連忙扶起她,無奈地歎了口氣,輕聲安慰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夫人想開些,莫要傷了身子。”
沈溫年看着母親如此傷心,心中也不好受。
他強忍着内心的慌亂,走過來安慰道:“娘不要太過憂愁,我與北國太子認識,我明日就去找他問清楚。讓他去向皇上把這親給退了。”
“溫年莫胡來。此事關乎兩國局勢,而且皇上已經下了聖旨,豈能兒戲。”
沈白深知這其中的利害關系,和親之事涉及到兩國的政治穩定,豈是可以随意更改的?一旦輕舉妄動,可能會給沈家帶來滅頂之災。
柳氏本來聽沈溫年的話心中還有些希望,眼中閃過一絲光亮,但聽到沈白這麼一說,也覺得有道理。
她擦了擦眼淚,轉而對沈溫年說道:“年年,你爹說的對,這事你别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