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他仿佛完全沉浸在了學業當中,對周圍的一切都不再關注。
沈白看着沈溫年匆匆離去的背影,眼中滿是欣慰。
柳母也欣慰的笑着對沈白道:“我們年年長大了。”
沈白對于柳氏的話非常認同點了點頭。
而一旁的沈牧之卻不易察覺地輕皺着眉。
先不論各人情感,身為沈溫年的師長,沈牧之對于沈溫年這幾日的表現自然是非常欣慰的。
畢竟學生努力上進是每一位師長都樂于見到的。
然而,這幾日他們國子學有考試,他跟沈溫年提過要幫他補課業,可都被沈溫年給拒絕了。
一開始他并沒有多想,他隻是覺得沈溫年或許是想要憑借自己的努力去應對考試,想證明自己的能力。
可随着沈溫年越來越頻繁地拒絕他的幫助,沈牧之不禁開始有些疑惑。
而此時,沈溫年已經洗漱完來到了屋内。
他那濕漉漉的頭發随意地披在肩頭,發梢還不時地滴下幾滴水珠,在燭光的映照下閃爍着微光。
沈溫年身上隻穿着一身米色的亵衣亵褲,顯得格外閑适,而那件淺青緞子風毛披肩則為他增添了幾分雅緻,抵禦着屋内的絲絲涼意。
沈溫年走到屋内的書桌後坐下,燭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那忽明忽暗的光影在他臉上跳動,映出他認真專注的臉龐。
他先是輕咳一聲,像是在為自己接下來的學習做準備,随後伸手拿過策論相關的書籍和筆記,擺在面前。
然而,隻見沈溫年拿出這些東西後就沒動作了。
他呆坐在書桌前,眼神有些飄忽,時不時翻一下桌案上的書籍,但卻不見他真正看書。
沈溫年的心思顯然不在這些文字上,隻見他時不時地就要往窗外看看,目光中透着期待,仿佛在等着什麼人。
那窗外的夜色像是一塊巨大的黑色幕布,神秘而深邃,而沈溫年的目光就像要穿透這黑暗,找到他所期待之人的身影。
好在沒等多久,那道他每日都期待着的身影如期出現了,沈溫年臉上不禁露出燦爛的笑容。
他急忙起身,腳步輕快地迎上正一個輕越便輕松從窗外翻進屋内的楚墨城。
楚墨城身姿矯健,動作幹淨利落,穩穩地落在屋内,帶起了一陣輕微的風。
楚墨城把窗戶關上後,沒有絲毫猶豫,便張開雙臂一把将沈溫年擁入懷中。
他的懷抱溫暖而有力,像是一堵堅固的城牆,為沈溫年抵禦着所有的寒冷與不安。
沈溫年在他懷中笑道:“怎麼有門不走,總是翻窗?”
沈溫年的語氣中帶着幾分嗔怪,更多的卻是甜蜜。
“屋外太冷了。” 楚墨城淡淡的道。
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如同冬日裡的暖爐,讓人聽了心裡暖暖的。
沈溫年知道,他是怕自己幫他開門被屋外的冷風吹到。
沈溫年嘴角不自覺揚起,那上揚的弧度裡滿是幸福。
“怎麼頭發沒擦幹?” 楚墨城眉心微微皺起,眼中流露出一絲心疼和責備。
“頭發太長了,擦了好久,累……” 沈溫年心虛不已,他的眼神有些遊離,不敢直視楚墨城的眼睛,就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
楚墨城無奈的輕歎了口氣,牽起沈溫年的手來到桌前讓他坐下後,楚墨城熟門熟路地取來布巾,來到沈溫年身後。
他輕輕地拿起沈溫年披散在肩頭上的濕發,那動作輕柔得仿佛在對待世間最珍貴的寶物,然後輕揉地放在布巾上擦拭着,一下又一下,細緻而耐心。
沈溫年唇邊揚着笑,漂亮的眼睛微微眯着,非常乖巧地坐着享受着他的服務。
此時的房間裡彌漫着溫馨的氣息,仿佛時間都為他們二人停止,隻剩下這甜蜜的互動。
而沈溫年不知道的是,在屋外漆黑寒冷的夜色中,一個人影屹立在院子外不知道多久了。
沈牧之靜靜地站在那裡,寒風吹過,他的衣擺輕輕晃動,卻無法動搖他的身形。
他的目光緊緊地盯着屋内,此時他的眼中一片陰暗。
沈牧之看着屋内光影倒映出來的兩道模糊的人影以及細微的說話聲,修長的指尖不知何時已經深深陷入皮肉之中。
他似乎沒有感覺到疼痛,内心的煎熬早已蓋過了身體上的感覺。
他在那裡不知道站了多久才離開的,每一步都顯得那麼沉重,他離開的背影是那麼的孤寂,仿佛被整個世界所遺棄。
屋内正坐在沈溫年身邊耐心幫沈溫年輔導課業的楚墨城,似有所感般朝屋外的方向看去。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疑惑,眉頭微微皺起,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異樣的氣息。
沈溫年不解的跟着看過去問道:“怎麼了?”
他的眼中充滿了好奇,歪着頭看向楚墨城。
楚墨城收回目光淡淡道:“沒事。”
他不想讓沈溫年分心,也不想讓他知道屋外剛剛有人在窺視他們。
他輕輕地摸了摸沈溫年的頭,示意他繼續做題。
沈溫年也沒放在心上,繼續埋頭寫題。
屋内又恢複了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