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陣慌亂之後,沈溫年這才總算是起來了。
他迷迷糊糊地穿好衣服,那衣服上還帶着些許褶皺,像是在訴說着主人剛剛的不情願。
沈溫年簡單地洗漱完後,坐在椅子上,整個人還帶着濃濃的倦意,一邊打着哈欠,一邊收拾着一會兒考試要用到的文房四寶。
沈溫年的動作有些遲緩,眼睛半眯着,似乎還在和周公拉扯。
這時,楚墨城來到沈溫年身邊,他溫柔地彎腰,在沈溫年的眉心輕輕親了一口,那動作飽含着愛意與不舍,眼神中滿是深情:“我先走了,等你考完試我去接你。”
楚墨城的聲音如同山間的清泉,流淌在沈溫年的心間。
沈溫年的臉瞬間紅了起來,那紅暈從臉頰蔓延到耳根,就像天邊的晚霞。
他有些羞澀地點了點頭,眼中閃爍着期待與甜蜜,仿佛隻要想到考完試能見到楚墨城,這考試的疲憊都減輕了幾分。
楚墨城走後,沈溫年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徹底清醒過來,這才出門。
他急匆匆地朝着馬車走去,清晨的陽光灑在他身上,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
待沈溫年坐進馬車,便朝着麓名堂的方向駛去。
因為起晚了的緣故,沈溫年根本沒時間像往常一樣安穩地坐在餐桌前享用早餐。
于是,沈溫年在家裡順手拿了兩個肉包子,準備在馬車上解決。
那兩個肉包子還散發着騰騰熱氣,香氣在狹小的馬車空間裡彌漫開來。
沈溫年顧不上什麼吃相,大口咬了下去,肉汁瞬間在口中爆開,那鮮美的味道讓他滿足地眯起了眼睛,也為這匆忙的早晨增添了一絲别樣的煙火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馬車在一路的颠簸中總算在麓名堂的門口停下了。
那原本有節奏的馬蹄聲和車輪滾動聲戛然而止,周圍突然安靜下來,隻餘清晨微風吹過的聲音。
此時,麓名堂門外已經沒幾個人了。
原本熙熙攘攘的考生人群大多已經進入考場,隻剩下寥寥幾個身影在門口做着最後的準備或匆忙趕來。
沈溫年急忙下了馬車,提着書袋,腳步匆匆地往裡面走。
他的眼神有些焦急,邊走還邊四處張望,那目光如同探照燈一般在人群中搜尋着。
沈溫年在找顧溪洲,心裡有些忐忑。
按理說,如果昨日周楚慕去找了顧溪洲了的話,依照顧溪洲的性子,他今天應該會在這裡等他。
可是,沈溫年今天來晚了,時間已經不早了,顧溪洲極有可能已經先進去了
沈溫年不禁加快了腳步往裡面走。
他的步伐急促而又略顯慌亂,鞋履與地面快速接觸,發出一連串的聲響,在這靜谧的麓名堂外顯得格外清晰。
一進麓名堂,沈溫年才發現裡面好大。
那是一種令人驚歎的規模,庭院深深,屋宇錯落。
走廊如迷宮般蜿蜒曲折,一間間學屋分布其間。
沈溫年在裡面轉了好久,就像一隻迷失方向的小鹿,眼神中滿是迷茫與焦急。
終于,他看見了自己考試的學屋,門旁懸挂着的牌匾在陽光下閃着微光,牌匾上寫着《碧蘆堂》三個字。
那間叫做《碧蘆堂》的學屋就是沈溫年今日要在裡面考策論的學屋了。
可就在沈溫年準備往學屋去的時候,他忽然看見了一道他今天最不想見到的身影。
沈溫年心中一緊,他努力強裝鎮定,嘴唇不自覺的微微抿起。
沈溫年繼續朝着考試的學屋走去,可他的手指卻不自覺地捏緊着手中的書袋,指節因為用力而微微泛白,洩露了他内心的緊張。
沈溫年在心裡默默告訴自己,一定要忽視那道無比惹眼的身影,就當作他不存在。
可那道身影的主人似乎有着完全相反的想法,根本不打算讓沈溫年輕易躲過。
“喂!怎麼看見我了,還當沒看見的啊?” 陸宴那帶着幾分不羁的聲音傳來,打破了沈溫年佯裝的平靜。
隻見陸宴身上穿着的麓名堂的校服依舊松松垮垮,那校服穿在他身上仿佛有了别樣的風格。
袖子甚至半卷起來,露出兩節粗壯的古銅色的手腕,像是經過陽光精心雕琢過一般,散發着一種健康的色澤。
他修長的手背,骨節清晰可見,上面的脈絡微微凸起,蜿蜒着經過手腕骨,一路往上沒入衣袖中,像是隐藏着某種神秘的力量,彰顯出一種獨特的野性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