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清韻臉上的憂傷,商陸溫柔且堅定地道:“會長出來的,别擔心,交給我們好嘛?”
清韻呆呆地盯着商陸,淚珠忽然滾滾從眼中落下,“公子……我不想再這樣活着……”
看着突然奔潰大哭的清韻,商陸不忍地扭過頭去。情願痛痛快快的死去,也不願苟且偷生般的活着,可是她心中定是有未了之事,所以即便是再難熬,她也咬牙堅持着,也時時刻刻擔心,那如影随形的死亡會驟然而至。
生的煎熬,死不可求,這太折磨人了。
商陸劃破指尖,将一滴血打入清韻的額間,放輕語調,“沒事了,把鐵鍊取下來吧。”
清韻懵然地擡手撫上額頭,不過一瞬,她的臉上滿是驚訝之色。
她感受到了輕松,仿佛那無形壓在她身上許久的大山被人搬走了,正在剜着她血肉的痛感,也在這一刻不見了。
商陸拿出一塊帕,遞給清韻,然後起身,将池邊的四塊巨石擊碎了,拴在上面的鐵鍊也跟着這股力,寸寸粉碎。
驚呆住的不止清韻,直到商陸把四塊巨石擊碎,楚南星都還沒回過神來,懵懵然然地跟着商陸出了竹林,被屋外的風一吹,這才清醒過來。
楚南星不敢置信的問道:“這就好了?”
商陸,“清韻體内的是毒,我隻是暫時壓制住了,解毒,我尚做不到。”
楚南星也不意外,清韻體内的毒,他們翻遍許多古籍都沒找到蛛絲馬迹,自是沒期望商陸看一眼,就能解了毒,“那你知道是什麼毒嗎?”
商陸點了點頭,随後問道:“不知小老闆聽說過雙子蛛嗎?”
楚南星,“略有耳聞,雙子蛛乃天下第一之毒,其毒具有控制人心智之效。不過雙子蛛不是已經滅亡了,清韻體内的毒難不成跟雙子蛛有關?”
商陸,“雙子蛛最早是由人圈養出來,即便滅亡了,後世隻要有心人,它們自然能重見天日。清韻體内是否有雙子蛛,我無法知曉,不過她所中的毒,的确來自雙子蛛。傳言雙子蛛赤紅如雪,雙子蛛跟其他蜘蛛一樣會蛻殼,從赤紅色蛻至雪白,這個時候的雙子蛛就可以産卵了,而它最開始蛻下的那層皮,是從母蛛體内帶來的,所以同樣劇毒無比,凡中此毒者,就會跟那些蜘蛛一樣,一層一層蛻掉自己的皮。”
楚南星驚愕道:“所以清韻剝掉自己的鱗片,也是因為蜘蛛蛻殼……那最後會怎樣?”
商陸搖搖頭,“若隻是折磨一個人,無須這般大費周章。而且普通人根本經不起蛻皮之痛,所以我們也不知道,那人的意圖是什麼?”
“普通人?”聞言,楚南星大驚,“難道那人還拿普通人試驗此毒?”
商陸,“毒性雖一樣,但人不同,其性也不同。就像一朵紅花,經過世世代代的繁衍,最後卻能開出藍色的花。清韻她飽受此毒多年,卻也隻是偶爾毒發,素日裡與正常人無異,但那些普通人就不一樣了。我見過渾身通紅,宛如被煮熟了一樣的人,也見過渾身好似剛從火中逃出的人……這些人體内都有此毒,但病狀卻是千奇百怪,各不相同。”
楚南星聽得心髒砰砰跳,“那清韻屬于哪一種人?”
商陸靜了一瞬,“她體内的毒還需驗證。”
楚南星聽懂了商陸的弦外之音,“你是懷疑她體内有雙子蛛?”
商陸,“據目前所知發病的症狀來看,如清韻這般性情大變,六親不辨,事後卻又完全不記得的症狀,尚未遇見過。”
楚南星追問,“那關于雙子蛛,你又了解多少?”
商陸,“所知甚少,聽過,但沒親眼見過。”
楚南星,“你說的那個醫師在哪裡?”
商陸從懷裡摸出一塊白綠的玉佩,“天珑城。”
楚南星當即決定,明日就啟程趕往天珑城,外出這段時日,福滿樓的一切,托趙鐵匠打理,在這杏枝裡知道清韻情況的人,唯有趙鐵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