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楚南星的要求,商陸自不會拒絕,順話躺下,雙手抄抱在胸前,“對風清的出現,你似乎一點都不意外?”
楚南星翹起二郎腿,腳尖晃蕩着,“他突然出現在我身邊的時候,我還以為神仙下凡了呢。要不是他先救我一手,下一步我那傘就要敲在他頭上了,”
商陸,“看來他一早就跟在我們後邊了,怪不得那些尾巴一路雖緊跟不舍,卻又遲遲不動手,還以為他們布下了什麼天羅地網呢,原來僅僅隻因風清在,”
楚南星側頭看了一眼商陸,有些意外道:“你不知道風清在?”
商陸,“送小羽他們走時,的确感覺到有第三人的氣息,但不曾想到,竟會是他。”他當時以為這氣息薄弱的第三人,是那群尾巴請來的援手,一直暗暗提心警惕。
“月朗之前跟我說,他要去路的前頭等一個人,眼下看來,他要等的人就是風清無疑了。”
楚南星大緻能将風清突然出現的頭尾串連起來,今日風元說風清本意是想帶月朗回風家的,可見風清對月朗很是了解,必然知曉他若是要經過雙鳳城,月朗必定會前來相送。而月朗嘴上說着驚喜,其實也知曉風清能猜出他的意圖,所以他才會離開雙鳳城時,急匆匆地寫了封信傳出去,唯恐風清沒見到他會失望。
“商哥,你說……”楚南星換了換姿勢,将一條腿橫在曲起那條腿上,腳尖上下點晃着,“以月朗的資産,豈不是隻有入贅的份兒?那可是天下第一仙門的少公子啊,這得要多少的金銀珠寶,才能讓風家心甘情願的讓倆人在一塊兒啊,”
“風家不缺金銀珠寶。想要與他家少公子結為伴侶,隻怕獻出整個龍家的生意都不成,”商陸道。
“啊……”楚南星惋惜地歎了一聲,“他倆日後難不成要一直這樣,三五月才能見一面?那這伴侶有還不如沒有呢。”
看着為月朗愁苦的楚南星,商陸莞爾一笑,側過頭望着天上的月亮,“今日風元說風清打算帶月朗回家,你不會以為風清真隻是帶人回家吃頓飯的吧,”
“啊?”楚南星從商陸的話中聽出不尋常,翹起頭看着商陸,懵怔地道:“那不然呢?”
商陸笑着搖了搖頭,也不再拐彎抹角,直接道:“風清已做好萬全的準備,打算回家先家中長老坦誠他與月朗之間的關系。不然你以為月朗今天都在氣什麼?”
“哦……“楚南星恍然大悟地又躺了下去,”我說今天月朗這氣,怎麼這麼長,都到晚上了還不見消,原來是為着這個生氣呢。但,人風清做得不也挺好麼,坦坦蕩蕩,将自己摯愛之人領回家中敬拜長輩,日後便是名正言順的伴侶了,這有什麼可氣的?”
“我族一向不得仙門所喜,雖……”商陸正欲解釋,月亮突然暗了,擡頭看去,就見一隻巨鳥似從月中向他們飛來。
“是我家的信使。”楚南星坐起,伸手按在商陸預備攻擊的手臂上。
商陸,“箱子一事,你父親有回信了?”
那隻巨鳥離他們愈來愈近,樣貌有些似鷹,體型卻比鷹大上了好幾倍。這樣大體型的鳥類,他不曾見過,細細看,這巨鳥像是古書上的鵬。
巨鳥看似笨重,落在瓦上時,卻像是一片羽毛,輕而無聲。
“千仞。”楚南星沖那巨鳥叫道。
名為千仞的巨鳥挪了兩步,然後将頭挨在楚南星肩上,爾後擡起右爪,給楚南星看綁在上面的銀筒。
“哎,你這腦袋可沉了,别往我身上壓啊。”楚南星聳了聳肩上沉沉的鳥腦袋,一邊拆着鳥爪上的銀筒,一邊回答商陸剛才問的那個問題,“也不止是箱子一事。我還讓父親送了别的東西……”
商陸一邊聽着楚南星的話,一邊與那隻巨鳥對視着,忽然,就覺得腕上被戴上了什麼,忙低頭去看,就見楚南星正拿着一串木珠子往他手上戴。
“這串珠子叫百福珠。”楚南星一邊仔細為商陸戴上,一邊解釋這珠串的來曆,“天地之火,最為純淨,乃雷中之火,而雷火劈在樹木上,引得自燃成炭,來年春日枯樹發芽,新芽曆經數十年長成巨木,是為雷木。用此木刻磨成的物件,可驅邪避災。我父親在珠子的内外刻有百個蠅頭福字,所以叫做百福珠。”
楚南星戴好珠串後,擡起頭,目光灼灼看着商陸的眼睛,“這珠串算不上天靈地寶,卻也隻給家中人,”他說着往前湊了幾分,彼此灼熱的呼吸纏綿糾葛,“我想以此為聘,聘商哥允我一樣東西,”
商陸也往前湊,額頭與額頭相觸,笑問道:“此物當得天下第一稀罕物。小老闆想聘什麼,商陸無有不允,”
楚南星探出舌尖,飛快掃了一下幹涸的嘴唇,爾後道:“聘你與我兩情相悅。”
商陸微低下頭,輕碰了碰楚南星的嘴角,“商陸求之不得。”
既有心悅之人,便邀他在某個月亮很亮的夜晚,捧上一顆比月亮更亮,比太陽更熱的心。兩情相悅自是歡喜,若隻是一廂情願,卻也得讓心上人看看這顆心,以免時到将來,回想時懊悔,倒不如當下勇敢一次。今後,隻願心似月,夜夜常伴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