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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第 7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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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感知井犴出了竹林後,舒顔當即下了床,不穿衣,不穿鞋,徑直走到門口。而屋外的竹林中站着一位手持彎刀的黑鬥篷人。

舒顔沒有一絲慌張,淡然地走出了門,然後轉過身把門關上。再轉過身,那位黑鬥篷人已站在他身後,默默等他關好門後,拎小雞似的一把攥住舒顔的胳膊,提着人轉瞬踏出了竹林,不過幾個呼吸,便已到山頂一處開闊之地。這樣迅疾的速度,即使是修者,也無幾人能及,便也說明此人修為不可測。

到了地方,黑鬥篷人也沒将舒顔随手一丢,而是輕輕地放下,然後默默拉開倆人之間的距離。

一高一矮,一黑一白,立在這蕭瑟的冬日裡,看上去居然分外和諧,有一種隻要當中一人,稍稍往前走近了兩步,讓黑色的衣袍挨上白色的衣角,這一黑一白立時便會融為一體的感覺。

“為什麼不藏起來。”黑鬥篷人開口問道。語調平坦的沒有一絲起伏,好像他隻是在問,不帶半點情緒的問,可他手上那把出鞘的彎刀,卻又似在表達平坦之下暗藏的波濤般。

“我沒想救他。”舒顔答非所問地回道。

其實他現在回想起來,也頗覺各處别扭,為什麼要救那個小孩,難道僅僅因為他離得近?可他真沒有救人的念頭,隻是聽着周遭嘈雜的歡呼聲時,才猛然驚醒回過神,那本該命喪馬蹄下的孩子,此刻正被他以保護的姿勢圈在懷裡。

他那時就覺得有些不對,不是這件事做得不對,而是做這樣事的人,不該是他,他要做的事是什麼呢?還沒等琢磨出個所以然,就被三錢一把抱住了,耳朵裡盈滿了他緊張的聲音。

“小顔!”

那時三錢從藥鋪奔出來,一把攬過舒顔,緊張地檢查他是否受了傷。

恍惚地任由三錢将他左轉一圈,右轉一圈地檢查,渾噩的大腦揪住剛才那點的不對,使勁地,拼命地回想,他的往昔到底是個什麼模樣的。

直到一位涕泗橫流的婦女,拉着那剛被救下來的小孩,跪在他面前感謝時,消失的記憶猶如一扇門,吱呀一聲,推開了一條縫。從縫中他看見許多張哭着的臉,恐懼的臉,哀求的臉……獨獨沒有眼前這張喜極而泣的臉。

他好像記起來一些了,他的過往不是大人希冀的乖孩子,他的過往殺了許多人……

“為什麼放走那隻狸貓?”黑鬥篷人又問。

“他不是我們的目标,抓錯了自然要放。”舒顔淡淡道:“我記得有人跟我說過,妖輕易不要招惹,時機還未到。”

“時機?我不記得。”黑鬥篷人說着頓了一下,似在回想,“我記憶中有你,很奇怪。”

舒顔,“我的記憶裡也有你。很少,很模糊,但我知道那就是你。”

黑鬥篷人,“你的過往,記得?”

舒顔搖頭,“想不起來,隻是記得有你。”

黑鬥篷人微微垂下頭,靜止不動了,仿佛在糾結,又或是在努力的回憶,但可惜,即使隔得這般近,也無法看清他的臉,隻是憑着一種直覺,感覺他此刻應該是有情緒的。

舒顔也沒動,風推開厚重的雲,一束暗暗的光,不偏不倚地落在他臉上。他的臉上也沒什麼表情,隻是那道細淡的眉,稍稍往中間攏了些許。

過了半晌,舒顔仰起頭,風從他臉上奔過,沖散了未好好束緊的頭發,枯黃的發絲淩亂飛揚。他語調依舊保持平淡無波,“你是來拿命牌的?”

黑鬥篷人,“是。”

舒顔不放心地追問,“隻要命牌?”

黑鬥篷人,“隻要命牌。”

舒顔低下頭,走到黑鬥篷人跟前伸出手,“刀給我。”

黑鬥篷人遞出手裡的刀。舒顔接過刀,一刻不緩的将刀尖朝自己左腹下刺去。

鮮紅的血争先恐後從身體裡湧出。

卻見他神色未改,把刀遞還給黑鬥篷人後,将手從方才切開的傷口中探進去。一塊長方形狀的浸滿血液的東西,被他從身體裡挖了出來。

“走吧。”舒顔把淌着血珠的命牌給了黑鬥篷人,然後催促他趕緊離去。

黑鬥篷人接了命牌,轉身就走。舒顔在他轉身那一刹,撲倒在地上。

井犴去找三錢時,看診正好結束,一聽舒顔醒了要找他,三錢當下就起身回竹屋。井犴見無事,便留下陪阿婆談天。

“這個豆子用來煮粥,可好喝了,晚點我煮了給你們吃。”

老婦人虛眯着一雙眼,掌心托着一小撮豆子湊到嘴邊,吹了吹豆子上從豆莢帶連下來的白色絲脈一樣的東西。

看着面前老人白花的頭發,井犴眼眶禁不住發酸,不敢再看老人一眼,忙将頭低下,看着竹篩裡曬幹的豆子……老人的兒子大概是死了。

錢忠的消息來得很快,不止找到那位護師,還将二人當年送貨一路經停的時間地點一并查個徹底,最後倆人在三子窯道别。許是這趟的酬金确實多,那日分别時,是李用請的客,兩盤葷菜,兩盤素菜,一壺好酒。

三子窯是李用出現的最後一個地點,在此後再無蹤迹。

明信堂尋蹤之法,隻要人活着,在這中州這片土地上行走,就是掘地三尺,也能挖出點消息來。而音信全無,那麼被尋者,大多已經死了。

可他想不通,李用隻是一個普通人,又常年在深山住着,又能得罪誰,難不成是劫财?但那日李用并未卸下護師堂的信物,他那日還是龍家的護師,又會有那個蠢賊敢去觸龍家的黴頭。

井犴一邊搓着手裡曬的幹脆的豆角,把豆莢裡的豆子搓出來,一邊在腦中飛速盤算。

等送三錢回了春城後,他得親自走一趟,去那護師家看看,也去三子窯看看。如果真隻是劫财,那麼這件事就不必告訴公子。若是明知是龍家,還敢動手,那麼這背後牽扯的事情,可能就不簡單。

但無論如何,李用的去向,他是一定要查個清楚的。就是…………不知老人可會在心底埋怨遲遲不歸家的兒子。

井犴學着老婦人的樣子,也吹了吹掌心的豆子,然後才放進一旁的小碗裡。

忽然,竹林的方向傳來三錢驚慌的喊聲。

“阿婆,進屋吧。”井犴立時警覺,将老婦人從椅子上攙了起來,半攬半扶着将人送回了屋。

老婦人不知發生了什麼,也沒聽見三錢的聲音,隻是見井犴的臉色突然巨變,手裡還抓着一把豆子,就迷迷糊糊被井犴扶進了屋。

“阿婆,要下雨了,别出屋。”

井犴将老婦人扶在床邊坐下,又極快地閃到屋外把竹篩端了回來,拉上門化作一團紅光向着竹林掠去。

剛到竹林,三錢便沖了出來,整個人都在抖,臉上滿是驚懼之色,緊緊攥着井犴,好似成了他求生的浮木一般,“小顔不見了,屋裡屋外我都找過了,不見了……”

井犴回握着三錢的手,靈力鋪散出去,籠罩住這片竹林。竹林裡沒有陌生的氣息,不安頃刻在他心底暴漲起來。

未知的敵人,很強,非是他一人能抵禦。

但他不能露怯,他必須鎮定下來,就算敵不過,也必須要找到舒顔。這是他的責任,他不能失責,也不能讓醫師再經曆一次失去。

“醫師,跟緊我!”

井犴黝黑的瞳仁,倏然變成紅色,對三錢說完這句,他背後張開一雙血紅的雙翅,下一刻,一隻紅色的小鳥從竹林飛了出來。

三錢緊跟在這隻小鳥後面,朝山頂縱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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