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走近一步,我的心就跟着跳一下,我楚天和沒結過婚,沒想到是這般心驚動魄又銷魂蝕骨的滋味,整顆心都快要炸了,現場一萬多兵吃瓜不嫌事大,哄笑打趣聲此起彼伏,我聽了一下,數屈家的兵叫得最歡。
那申禾走到我面前,我低頭看她,百爪撓心,手都不知道怎麼放,一個侍女端着木案走到我們面前,木案上是兩隻小巧精美的酒杯。
申禾伸出纖纖玉手,舉起一隻酒杯遞給我,我趕忙接過,她又拿起另外一隻,向我舉杯:“屈公子,申禾祝你旗開得勝,凱旋而歸,也祝我大楚将士掃滌百濮,安定邊關。”
我還沒開口,底下一萬多條漢子就嗷嗷叫了起來,齊齊叫好,女人的威力果然大,申禾一句話,就把我三軍将士的心亂了個底朝天。
她的聲音實在好聽,不嬌柔也不粗糙,正是我最心儀的那一種。
我舉杯溫聲道:“借你吉言,我必定全力殺敵,早日歸來。”
我和她同時飲盡杯中酒,放回酒杯,她在侍女的帶領下向楚王行了禮,又轉身走回到邊上,上了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
我豪氣頓生,現在别說讓我去對抗百濮王了,就是讓我去天上摘月亮,我也爬上九重天給她摘下來!
子湘大夫對楚王道:“大王,時辰已到,三軍該出發了。”
楚王點點頭,對公子玦肅然道:“出發吧,該說的都已經說了,你該知道此戰意味着什麼。”
公子玦緊繃着臉,拱手一拜:“兒臣明白。”
公子玦轉身面向衆人,舉出腰間佩劍,振臂一呼:“出發!”
衆人齊喝一聲,氣勢如虹。
我們三人快步走回自己的戰車上,各方陣依次前行,井然有序。
這個時候的隊伍是以戰車為編隊,每輛戰車周圍都配置有一定數量的步兵,戰車上除我之外,還有左右兩位佐将。
一位叫孟陽,一位叫屈重,我爹昨晚将我拉到他的書房中,對我再三交代:“如果那百濮王實在厲害,就不要和他硬拼,打仗是兩國交戰,又不是私人鬥毆,傻子才會去鑽牛角尖非要論個什麼輸赢。若是打不過,就想辦法拖住他,這二位佐将都是爹千挑萬選的,屈重經驗老到,在指揮作戰方面可以倚重于他,孟陽天生神勇,關鍵時候可以和他一道對付百濮王,還有你那位公子玦,雖然你以前常誇他聰慧過人,但在爹眼裡,他還嫩的跟生瓜一般。此次對百濮一戰,不算大戰,派他去,怕是大王有意打磨,若是打磨不成,也不會對楚國形勢産生多大影響,所以你也不要犯傻去跟他一起扛。”
此番話,我聽出了幾層意思。這場仗不算大仗,算是楚王對公子玦的磨砺,我爹還以為我跟公子玦藕斷絲連,所以害怕我犯傻,為了他非要跟百濮王争個輸赢,白白丢了性命。
恐怕公子玦請戰讓我一道去的時候,他都誤會是我們私下“串通”好的……
我兀自一陣牙酸,“生死與共”這件事,他還是留着跟真正的屈雲笙一道慢慢研究吧,我回頭望望那輛馬車,滿心滿眼皆是留戀之情。
說起來,我當初選她的原因也很簡單,她眼下有顆淚痣,跟我家鄉那位初戀一樣,我覺得看着那顆痣,比較窩心。
想起來,子玉的眼下也有一顆淚痣,不過淺的幾乎看不見,等我征戰歸來,那顆黃花樹會不會已經凋謝枯萎了,在一棵秃頂的樹下比試,不是不可以,但意境好像會寡淡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