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林初這不得不認真的打量起眼前的女孩,從頭到腳都平平無奇,衣着也沒有什麼特殊之處,要讓她在意的隻有頸間的這條白色圍巾。
和黎朝那天帶回來的極為相似。
林初回過神來,露出一個微笑:“你是朝朝的朋友吧。”
孟謹年點了點頭,下一秒,林初又說道:“朝朝生病了,你要來看看她嗎?”
孟謹年一愣,重複道:“生病了?”昨天回來之後嗎?她記得黎朝和她說她不怕冷,即使在傍晚風大的時候,還戴着圍巾。怎麼會病的這麼突然,怪不得今天一整天都沒找她,原來是病了,孟謹年原本還想躲着黎朝,現在不免有些愧疚。
眼前這位應該就是黎朝的媽媽了吧,比她想象中的要漂亮很多。
孟謹年沒多想,立即答應了林初。林初便帶着孟謹年進了門。
門裡門外簡直就是兩個世界,外面的夕陽餘晖正盛,大廳的落地窗被簾子遮擋着,隻露出一角,傾斜的光流淌在瓷磚上。屋裡的燈并沒有完全打開,顯得很昏暗,整體的裝修風格偏現代簡約,大多是黑白的配色,客廳空闊,阿姨收拾的很好,幾乎看不到什麼生活的氣息。
初次來人家裡,孟謹年隻是掃了一眼,沒敢亂看,一樓沒見到什麼人,林初帶着孟謹年往二樓走。
長長的樓梯蜿蜒而上,迎面下來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孟謹年見男人詫異的掃了自己一眼,然後看向前面的女主人。
“朝朝的朋友,送牛奶剛好碰上的。”林初說。
孟謹年猜這位就是黎朝的父親了,高級的定制西裝尚且包裹住了男人略微浮腫的身材,從他臉上不難看出年輕的時候相貌非凡,隻是那雙略微泛黃的眼睛和周身的氣質讓人有點不舒服。
男人的目光瞧了過來,孟謹年乖巧地說了聲叔叔好。男人敷衍的點了點頭,目光在她脖頸上停留了一兩秒,然後自然的移開了。
她們兩側身,男人下了樓,她們這才到了二樓。
二樓的光比一樓更加昏暗,幽深的長廊隐匿在黑暗之中,看上去深不見底般。孟謹年老老實實的跟在女主人的身後,忍不住腹诽這家人好像格外偏愛幽暗的環境。
她們在走廊盡頭的一扇門前停下了。一樓殘存的自然光自然是透不到這裡來,孟謹年勉勉強強在黑暗中看到了門把手,但她沒動,林初也沒動,隻是對她輕聲說:“朝朝就在裡面,你可以進去看一看她。”
孟謹年點了點頭,随後林初就離開了。孟謹年小心的開了門進去。
房間一片漆黑,隻有床頭那一盞小夜燈亮着,微弱的散發柔和的光茫,照耀着熟睡中的人。
門右手邊的那堵牆,擺着一副巨大的書架,上面琳琅滿目的堆着各種書籍,各種賽事的獎杯,甚至還有芭比娃娃。
房間很大,東西最多的就是書架了,其餘的隻有一張床,一張書桌。
孟謹年蹑手蹑腳的來到黎朝床前,被子鼓鼓的,就露出一張熟睡的臉,正對着孟謹年。
她看上去病的很嚴重,額頭上冒着細汗,好看的眉毛擰成一團,臉色蒼白。孟謹年剛好擋在小夜燈前,彎腰看着黎朝,黑色的影子落在黎朝的臉上,熟睡的人感覺不到光亮,眼珠轉動,緩慢睜開了眼睛。
孟謹年看見黎朝的瞳孔在看見她的那一刻,快速的收縮了一下,她忍不住問:“是被我吓到了嗎?”
黎朝剛睡醒,還有些懵懵的,她掙紮着從床上坐起來,孟謹年給她拿了個枕頭靠着。
黎朝的嗓子還很幹啞:“你怎麼來了?”
孟謹年在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說:“巧合,幫人送了個東西,剛好敲開的是你家的門。”
“被我吵醒的嗎?”
因為生病,病态将黎朝五官中的攻擊性削弱了很多,她搖了搖頭,眼神清明,一直看着孟謹年。
孟謹年被她看的不好意思,别開視線去看桌上的藥,問:“發燒,咳嗽?”
“嗯。”
“哦。”孟謹年幹巴巴地應了一聲。
她無比慶幸房間隻有一盞小夜燈亮着,不然她的别扭要無處遁形了。
黎朝不說話,那隻能由她來沒話找話講。“黎朝同學,怕黑嗎?”孟謹年玩着小夜燈上面裝飾的小娃娃,“要開小夜燈睡覺?”
“我很小的時候就開始一個人睡了,因為爸爸媽媽要備孕,我又很害怕,所以就開着燈睡覺,一直到現在,習慣了。”黎朝很平靜地說道。
孟謹年沒料到小夜燈的背後竟然會是這樣的故事,手心的小娃娃一下子變得棘手起來,于是她默默的把手收了回去。
她這動作看的黎朝想笑,可是嗓子很難受,一笑就想咳嗽,于是她說:“其實我現在不怕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