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捕快撿起地上的劍鞘,呈到捕頭面前。
這被包圍的場景剛剛才上演過,青蘭芝警惕地提着劍:“你們怎麼證明自己是官府的人?”
“剛殺了人的人犯,跟老子要證明?”捕頭看見劍還在滴血,更加确定她是人犯,“把劍放下,可酌情從輕發落!”
“第一,這裡沒有死人;”青蘭芝劍尖朝下,血色慢慢滴落雪地,“第二,我的劍有血是因為有人要殺我。”
“第三,我可以跟你們走!”她依然緊緊握着劍,審視捕頭,“但你得證明你确實是官府的人!”
後面來到的捕快前去檢查女人和饅頭大娘,以及剩下兩個大漢。
“孫捕頭,那四個人都還有氣,但那個被砸進牆裡的傷得很重……”捕快上來回禀。
“去附近醫官找大夫,全部押回京兆府。”孫捕頭狐疑地看了看眼前少女,摘下腰間黝黑的鐵質令牌,“我乃京兆府捕頭孫規,這個總能證明吧?”
青蘭芝視線掠過所有捕快腰間,都有京兆府的身份腰牌,便将長劍遞給孫捕頭。
捕快們清理現場,将雪地裡所有東西都作為證物帶了回去。
京兆府。
青蘭芝抱着膝蓋坐在牢房裡的草堆上,歎了口氣。
真下大獄了。
“衛部主,我不是故意的,我都沒下死手……”
“不行不行,她肯定會說‘蠢貨!遇人追殺還正面硬拼,你不要命了?!’”
“衛部主,她們打着抓外室的名号帶人圍着我,還煽動周圍攤販攔路……”
“不行不行,她肯定會說‘笨蛋!你不知道用青蓮步往上跑嗎?!’”
青蘭芝抱着腦袋,怎麼也想不出如何向衛蓮交代:“莽撞,闖大禍了……”
不是她慫,是衛部主真的太能訓了,這次的錯将會和以前的再數落一次!如果衛部主寫信告訴師父,那她日後将一次性承受師父數次的怒火!
想到這裡,青蘭芝不禁冷得打顫。一陣冷風吹來,她又沒穿鬥篷,打了個大大的噴嚏:“阿嚏——”
“長公主,就是這間……”
怎麼是……青蘭芝的心更是沒底,把頭埋得嚴嚴實實。
少頃,一件溫暖的裘衣将她罩住,有人用手輕輕撫了撫她的後腦:“别怕,沒事了,我來了……”
青蘭芝的腦袋裡閃過一道精光,長公主居然不生氣?
褚清卿到牢裡見到青蘭芝一副自閉的模樣,還以為她第一次進大牢吓得抱着膝頭哭,哪能不心疼?
“長公主,您不生氣嗎?”青蘭芝不知其所想,試探性地擡頭,映入眼簾的确是褚清卿盛滿擔憂的眼睛。
“傻孩子,你讓人欺負了,我怎會生氣呢?”
褚清卿說完,發現青蘭芝臉上一點淚痕也沒有,膝頭的布料也沒有眼淚,不禁愣在原地:“你沒哭啊?”
聞言,青蘭芝變得有些窘迫,讷讷答道:“沒啊……”
“哼。”鐵門外,衛蓮一臉“我就知道”的樣子,閉上眼睛翻了個白眼。
說不擔心是假的,但以衛蓮對青蘭芝的了解程度,青蘭芝不可能會害怕,畢竟她是岑鼎姚那種人的徒弟。
京兆府尹聽到褚清卿如此溫柔地說話,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不是?
這是玉山長公主?
京兆府尹甯願相信是那件裘衣在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