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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千機門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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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星河停了下來,道:“大叔,我們是路過的。天晚了,想在這兒借宿一宿。”

大叔看他們整齊幹淨,不像是逃犯之類的人,便道:“喔,我是村長,你們跟我來吧。”

一群人跟着那大叔來到村頭一間土地廟裡,上首坐着個慈眉善目的土地公,裡頭破破爛爛的,牆角堆着些稻草。好在屋頂是完整的,牆也砌的很結實。衆人十分感激,紛紛道:“多謝大叔。”

村長站在屋外,道:“不用謝,外鄉人來借宿一般都安排在這裡。這不是白住的,你們明白吧?”

他說着手上下掂了掂,做了個抛錢的動作。段星河明白了,村民把這兒當客棧,就等着有人經過掙點錢。他從腰包裡掏出一塊碎銀,遞了過去。

大叔滿意了,把錢揣起來道:“村裡有人賣雞蛋,還有煎餅、鹹菜,想吃可以去買。夜裡别到處亂走,小心遇見貔虎。”

他說着背着手,抽着旱煙走了。李玉真道:“什麼是貔虎?”

平時小孩兒不聽話,大人就會說貔虎來把你叼走了,具體是什麼怪獸誰也說不準。段星河道:“管他呢,先吃飯吧。”

一群人回到土地廟裡,段星河對土地公行了個禮,道:“路過叨擾,土地爺莫怪。”

吃完飯,他把一個蘋果和一疊煎餅放在土地公面前,算是貢品。墨墨拍着翅膀想去吃,段星河一把将它揪了回來,道:“那不是給你的,你碗裡不是有?”

他回過頭去,發現小對眼吃完了自己碗裡的玉米粥,又把臉埋進了墨墨的碗裡,吃的滿臉都是渣,難怪墨墨要去吃貢品。

段星河見不得自己的崽子被欺負,小聲道:“去搶回來,連吃的都護不住,你還是不是我兒子了?”

墨墨受到了老父親的鼓勵,飛過去一個頭槌,把小對眼撞開了。小對眼摔了個滾兒,盛粥的碗也被打翻了。它憤怒地炸起了毛,弓起背來沖墨墨哈了口氣,露出了幾顆小尖牙。其他人都在看着它倆,跟看鬥雞似的。伏順攥着拳頭,小聲道:“加油,瓜皮,你是最棒的!”

宋胡纓一臉漠然的表情,覺得墨墨根本打不過自己的兒子。

步雲邪冷淡道:“輸了明天不準吃飯。”

墨墨打了個激靈,頓時膨脹起了身體,學着小對眼的模樣張開嘴,朝它哈了口氣。

它的嘴十分之大,堪稱深淵巨口。小對眼被一個碩大的黑洞籠罩着,一瞬間聽見了裡面呼呼的風聲。它嗷地一聲叫,縱身一躍跳到了宋胡纓的懷裡,認慫了。

伏順和趙大海鼓掌叫好,步雲邪也露出了笑容,拿出一把牛肉幹來獎勵它,道:“從小就得勇敢,咱們不能欺負人,但也不能讓人欺負了。”

宋胡纓摸着小對眼的毛,沒說什麼,但就是有點不開心。李玉真過去坐在她旁邊,道:“小崽子打架嘛,沒什麼大不了的。”

宋胡纓從自己的碗裡挑了一塊臘肉,喂給了小對眼,一邊道:“以後吃自己碗裡的,别去搶别人的了。”

小對眼吃完了肉,舔了舔嘴,也不知道聽懂了沒有。李玉真看着它智慧的眼神,覺得它應該很快就會把這次失敗的教訓抛到腦後,下次還敢。

吃完了飯,大家鋪開睡袋,早早地睡了。伏順睡到後半夜,忽然感到一陣尿意。他從睡袋裡鑽出來,跨過身邊的趙大海,蹑手蹑腳地出了土地廟。

外頭的樹林稀稀拉拉的,透着一股瘆人的氣氛。伏順心裡慌得很,隻想趕緊尿完了趕緊回去。

他放完了水,聽見前方窸窸窣窣的,好像有人朝這邊走過來了。伏順連忙提起褲子,躲到了樹後,就見一個矮小的身影背着個竹筐,慢慢地從林中穿過。

夜裡霧色濃重,伏順也看不清楚,隻覺得那人的腦袋好像格外大,就像個酒壇子套在頭上似的。那人頭上還紮着兩個丸子發髻,晃來晃去的,好像是個女孩。

大半夜的,怎麼會有女孩在這麼荒涼的地方閑逛?他心中好奇,想看得再清楚一些,卻見那大頭娃娃蹒跚着穿過樹林,身影消失在濃霧中了。

伏順揉了揉眼,那情形實在怪異,讓他忍不住懷疑自己出現了幻覺。

他回到土地廟,其他人還在睡覺。他便鑽回睡袋裡,沒過多久也睡着了。

次日一早,大家起來打水洗臉。伏順在附近采了一大把野菜,洗幹淨了準備跟玉米糁一起煮。段星河感覺過得太湊合了,道:“别老吃這些了,跟我去附近看看,有沒有什麼别的東西。”

伏順和他出了門,兩個人在晨霧裡轉悠了一圈,能看到的房子幾乎都荒了,隻有一間小院裡散養着些雞。大公雞跳上架子,喔喔地打鳴。一個大嬸拿着笸籮,在院子裡灑下了一把糧食。

段星河過去行了個禮,道:“大嬸,我們是路過的,您這裡有雞蛋嗎,我們想買一點。”

大嬸露出了為難的表情,道:“雞蛋沒有,有些胡蘿蔔和土豆,還有剛摘的香椿芽,你們要麼?”

有新鮮的蔬菜也很好,段星河道:“好,有勞了。”

大嬸便下了地窖,片刻拎出了一籃子胡蘿蔔和土豆,又從廚房裡拿了一大把微紅的香椿芽。段星河給了她一塊碎銀子,大嬸覺得給的錢多了,有點過意不去。她道:“你等等,家裡還有幾個沒吃完的煮雞蛋,要不給你們帶上一些吧。”

她回屋拿了六七個雞蛋回來,一邊道:“不是我不賣給你們,俺閨女前幾天被貔虎吓着了。郎中說得吃點好的壓壓驚,我和她爹就把雞蛋攢下來給她了。”

村長說過晚上别出去亂逛,他們當時沒放在心上,沒想到真的會出事。段星河奇怪道:“貔虎是什麼?”

大嬸道:“俺也說不好,有人說是狼,也有人說是妖怪。俺閨女前天晚上出來,見牆頭趴着個怪東西,嘴裡長着尖牙,身上蓋着鐵皮,有一口缸那麼大,身上的肉像爛泥一樣耷拉着。俺閨女吓了一跳,當天晚上就發起燒來了,直到今天才好一點。”

她描述的怪物長得亂七八糟的,感覺很像千機門的風格。段星河疑心是那個雜耍班子的人逃到這裡來了,警覺道:“村子裡最近來過雜耍班子的人嗎?”

大嬸搖了搖頭,道:“那倒是沒有,這裡的人這麼窮,雜耍演給誰看?”

段星河若有所思,接過了雞蛋和蔬菜,提着東西往回走去。

回到了土地廟,段星河把胡蘿蔔洗幹淨了,掰成兩截,道:“瓜皮呢?”

趙大海碩大的身軀上系着白圍裙,咚咚地切着菜,道:“屋頂上吧,剛才我看見它和小對眼逮了個螞蚱,叼上房了。”

墨墨正在房頂上趴着,小對眼蹲在它旁邊,伸着爪子撥來撥去的。螞蚱的頭已經被它倆咬掉了,身上的翅膀掉了一隻。這兩個家夥昨天還為了搶食打架,今天又莫名其妙地和好了。

“瓜皮。”

他喊了一聲,墨墨的耳朵抖了抖,拍着翅膀飛了下來。段星河嘴角抿着一絲笑,把胡蘿蔔背在身後,突然拿出來給了它個驚喜。墨墨的眼睛一亮,張嘴嘎嘣嘎嘣地吃了。

小對眼趴在屋檐上看着他們,有點羨慕。段星河也沒忘了隔壁家孩子,把另外半截胡蘿蔔舉起來,小對眼一口叼住了,不知道拖到哪裡吃去了。

片刻飯做好了,趙大海把胡蘿蔔和土豆、臘肉炖了一大鍋,湯汁咕嘟嘟地翻滾着。臘肉的鹽味和特有的油香滲進蔬菜裡,又放足了胡椒,聞起來就很香。每個人分到了一個煮雞蛋,配着炖菜吃了,感覺很滿足。

吃完了飯,李玉真道:“段兄,等會兒走麼?”

段星河想着剛才那大嬸說的話,道:“先不急着走,我聽人說這村子附近有披着鐵皮的怪物,神出鬼沒的,把小孩兒都吓病了。”

此言一出,其他人都看了過來。步雲邪道:“鐵皮怪物……是千機門的人?”

段星河也這麼懷疑,想親眼看一看。師父被害死了,他正想找千機門的人算賬,如今在這裡遇上了,不可能放過他們。

宋胡纓道:“就一個孩子吓着了,還有别人受害麼?”

段星河道:“應該沒有吧,有的話村長早說了。”

伏順想起昨天晚上的事,猶豫了一下道:“大師兄,我昨天起夜,見野地裡有個怪人,長得特别矮,腦袋有酒壇子那麼大,晃晃悠悠的到處亂轉,一會兒功夫就不見了。”

段星河詫異道:“你怎麼不早說?”

伏順搔了搔頭道:“我以為我看錯了,不過我就見了那一個人,沒見到什麼鐵皮怪物。”

段星河覺得事情越發古怪了,道:“白天休息一下,等夜裡找個地方埋伏起來,看看能不能遇上他們。”

衆人等到天黑,藏在土地廟附近的一片廢墟中。這裡的房子坍塌的很嚴重,基本上沒有完整的牆了,荒的連老鼠都不往這裡鑽。

衆人坐在牆根下,等了許久。伏順打了個呵欠,道:“來不來啊,給個準信兒。”

宋胡纓對小對眼道:“你出去看看,有沒有奇怪的人經過。”

小對眼一躍竄上了牆頭,幾下就不見了。李玉真道:“它聽懂了嗎?”

宋胡纓淡淡道:“不知道啊。”

李玉真歎了口氣,覺得養這家夥真的是一切随緣。衆人等了一陣子,段星河正想着要不要放墨墨出去看看情況,忽然見一道黑影竄了回來。宋胡纓道:“有人麼?”

小對眼跳下了牆,倒退兩步,仿佛示意他們跟自己來。宋胡纓也有些意外,道:“它找到了。”

一群人站了起來,貓着腰跟着小對眼向前跑去。走了一陣子,就見一個矮小的身影出現在前方的一條小河溝旁邊。那條溝裡堆滿了樹枝、枯葉、淤泥,還有些破爛的衣裳和動物的屍體。

伏順激動起來,小聲道:“就是她,昨天晚上我看到的人就是她!”

月光照下來,段星河定睛望着那人的背影,見她穿着一件紅褂子,黑褲子,隻有四尺高,腦袋卻不同尋常的大。伏順說像頂着個酒壇子,還是真的。

她身後背着個跟她差不多高的大竹筐,手裡拿着個長長的夾子,看到路邊有個生鏽的剪子,便夾起來扔進了筐裡。她走到河溝前,用夾子撥開地上的枯枝敗葉,撿起了一件破棉襖。再往前走一陣子,一條黑色的蛇從淤泥裡遊出來,朝她吐出了鮮紅的信子。

那酒壇娃娃伸出夾子,又穩又準地夾住了它的七寸。蛇在她的夾子下拼命扭動,酒壇娃娃笑嘻嘻地說:“就憑你還想咬我,回去陪我的小乖乖吧。”

她說着把蛇按在地上,一腳把它的腦袋踩碎了,扔進了身後的竹筐中。

趙大海感到一陣惡心,道:“這是幹什麼的,大半夜出來拾荒?”

其他人也不知道她撿這麼多破爛幹什麼,覺得有點瘆得慌。酒壇娃娃在河溝裡發現了一個泥鳅洞,把夾子伸進去,掏了片刻,夾到了一條肥大的泥鳅,扔進了筐子裡。

她哼着歌,又噼裡啪啦地夾了幾隻螞蟥扔了進去,還有一隻水耗子的屍體。她喃喃道:“剛死的,還新鮮。”

衆人的表情越發難看了,李玉真低聲道:“噫——”

那酒壇娃娃哼着歌,仿佛覺得收獲頗豐,搖搖晃晃地向前走去。

遠遠地就聽見她唱道:“月光光,心慌慌,是誰深夜敲我窗。小情郎,逾我牆,轉身就把我來忘。剝你皮,拆你骨,做成一面人皮鼓,掄起骨頭做的錘,把你敲得咚咚響……”

夜風輕輕吹過,小對眼害怕地縮成一團,把樹葉碰的沙沙作響。那酒壇娃娃感覺到了什麼,忽然回過頭來,看向他們藏身的地方。

衆人終于看到了她的正面,大氣也不敢出。就見她頭上套着個白色的大壇子,腦袋兩邊紮着兩個圓髻,用紅繩系着。她的腮上有兩坨圓圓的腮紅,眼睛的地方有兩個窟窿,嘴巴微微咧着,上面還塗了鮮紅的胭脂。

她的模樣喜慶的沒心沒肺,又詭異的理所當然,就像葬禮上燒給死者的金童玉女。

她朝這邊注視了片刻,碩大的腦袋在風裡晃來晃去,忽然嘻嘻一笑,道:“出來吧,我看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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