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詠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讓出位置來,站在一邊警惕地看着陸風。
隻見陸風将手放在趙綽身上。
突然!
隻見陸風手上亮起一層柔和聖潔的淡淡白光,那白光不摻一點雜質,幹淨祥和,仿佛能洗滌盡這世間的一切肮髒與邪祟。
這種力量不是任何修真者或捉鬼人能擁有的,更别說是鬼物了。
作為親身接觸的趙綽更是能清楚地感覺到那白光的溫暖,正快速驅散自己身體裡的陰毒,就連斷掉的骨頭筋脈都在恢複。
此刻的陸風身上泛着聖潔溫暖的白光,身體似幻似真,似人似仙,與先前那平易近人的樣子不同,現在神聖不可侵犯。
陶詠和趙綽連正眼看他都覺得是在冒犯仙威。
一會兒後,陸風收回手,平靜表示:“我還是覺得他傷得沒有你們說的那麼重,可能死不了。”
“撲通!”
陶詠重重跪在陸風面前,額頭磕在地上,涕泗橫流。
“之前不識仙人當面,多有得罪,仙人還不計前嫌救我兄弟,仙人的大恩大德,陶某永世不忘,無論是上刀山下火海都任憑仙人吩咐!”
趙綽也是立即跪了下來,說着和陶詠意思差不多的話。
紀明悟:……
他看不見陸風身上的白光。
他隻看見他家先生手在趙綽身上一掃,剛剛還要死不活的人,突然就從床上跳起來,精神抖擻地跪陸風面前。
他不明白,但大為震撼。
看向陸風的眼神都迷茫了。
“還是叫我陸先生吧,我不喜歡别人動不動就來跪我,先起來吧。”
陸風突然看見了趙綽和陶詠模糊的身影,知道這兩人和那些村民一樣,都把他當仙人了,說的話也是真心話。
兩人對視一眼,緩緩從地上爬起來,但都不敢直視陸風。
陶詠這才發現自己身上一點傷痛都沒有,之前一直沒發現,反而是對着陸風多有猜忌和不屑。
想到這裡,陶詠有些無地自容,恨不得扇自己兩巴掌。
好在仙人心胸寬廣,不在意這些。
“你們給我說說那女鬼的事吧!”
“是是是!”
兩人你一言我一嘴,将發現女鬼和在平安符的幫助下逃出生天的事交代得一清二楚。
一旁的紀明悟瞪大了眼睛,覺得自己的三觀被颠覆了。
他知道鬼,但沒見過,更不知道那普普通通的平安符這麼強大,那做出平安符的自家先生豈不是……真仙人?!
總不可能是這兩個捉鬼人聯手先生在騙他這個小秀才,他自認自己還不配。
“前因後果我知道了,你們先去村口等我,等我安排好這些孩子,就去張家走一趟。”
兩人這才發現屋外的院子裡集聚了一群孩子,地上和沙盤裡還有那些孩子寫的歪歪扭扭的字。
不禁對着陸風深深一拜。
離開草堂後,陶詠感歎:“明明仙,陸先生已經超脫世俗了,卻還是願意留在這個小山村,教這些孩子讀書識字,如同一個普通人一樣生活。”
“是啊,你看這村子一片祥和安甯,令人心生向往,這大概就是仙人與修真者的不同吧。”
想起那些修真者,趙綽面露不屑。
他們捉鬼人雖是奔着錢才去除鬼的,但生在亂世,誰不是為了養家服口,混口飯吃,好歹是真的幫到人了。
可那些修真者呢?
一個個高高在上,追求長生不老,不染紅塵;實則抛妻棄子,視衆生如蝼蟻,無情無義……
聽了一路吹捧的紀明悟受不了了。
“兩位大人真覺得我家先生是仙人?”
“呃……”
紀明悟是跟在陸風身邊的人,趙綽兩人不敢胡亂開口,思索再三道:“小公子你覺得呢?”
紀明悟:“……”
“如果我家先生真是仙人,為什麼會住在怎麼偏僻的地方?每日粗茶淡飯。”
“這……”這話把兩人問到了。
突然,趙綽靈光一閃道:“仙人或許是返璞歸真,所謂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所以先生選擇留在這個小山村是不想被人打擾!”
此話一出就得陶詠的認同,也明白紀明悟這是在點他們。
兩人立刻對紀明悟表示,不會随意對外人提起陸風。
可說到這裡,兩人又想起陸風一聽有女鬼要屠城,立馬就要和他們一起去除女鬼,不禁對高風亮節的陸風五體投地,深深被仙人品德折服。
紀明悟:……
三人相村口走去,路遇村祠堂,意外看見祠堂旁邊的小祠堂香火旺盛,還有人專門看守打掃,不禁有些好奇。
走近一看,才看清牌位上的陸長生牌位五個大字。
“你們兩個就好了?”
村長看着兩個陌生黑衣人,笑着道:“就知道有陸先生在,你們死不了。”
聞言,兩人對着村長微微颔首道謝。
村長将幾柱香遞給兩人,“既然陸先生救了你們,就給陸先生上柱香吧。”
陶詠一驚,“原來仙人的名諱叫陸長生!失敬失敬。”
“不不不!”村長連忙擺手,“這是我們給先生立的長生牌位,可是先生的名字刻不上去,就隻能刻陸、長生牌位。”
聞言,趙綽卻是哈哈一笑,“仙人不是普通人,這種凡俗的牌位無法承受先生名字之重,自然是刻不上去!”
村長也覺得是這麼個道理,看兩人越發順眼,遂拿出僅剩的平安符。
“陸先生親手畫的平安符,二位買一個吧!能保平安的。”
兩人一看平安符,激動得眼睛都紅了。沒誰比他們更清楚平安符的強大,隻是不好開口向仙人讨要,沒想到卻在村長這裡遇到了。
“多少錢?我買了,隻是我這次出門沒帶多少銀兩,三百兩能賣兩個嗎?我想給家中人買一個!”
村長眼睛瞪得奇大,“三,三百兩?”
聽過一千兩白銀的紀明悟已經不為三百兩所動了。
“不夠嗎?”趙綽眉頭一皺,他身上确實沒錢了,不知道回去拿錢來不來得及。
“不不不!”
村長立馬擺手,“陸先生說過,買隻是一種說法,隻是不想養成人不勞而獲的習慣。你哪怕是采一朵野花來放長生牌位前,也可以領到一枚平安符,不必花費這麼多銀兩。”
兩人聞言,更加敬佩陸風,對着牌位深深作揖,但最後還是掏出了身上全部的錢,各買了兩枚平安符。
陸風通過牌位看見了這一幕,微微一笑,他對這倆人的印象非常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