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輪的結構圖來之前,杜彥澤已經記下來了。八層一整層從船頭、船中、船尾,甚至還有艙内房,一個樓層上百個房間。
八層有住着參加晚宴的客人,基本上都會安排在視野比較好的位置,發來的視頻裡,鄧珊既然能有光線變化,大緻可以排除内艙房。
杜彥澤迅速盤算着。韓懷既然請君入甕,也許會引他到正确的地點,但他不能拿鄧珊去冒險。
就怕是配合了他們,鄧珊也不能安全,不能完全被他牽着走。
他們是第一批入住的,整個八層還沒有人,走廊裡靜悄悄的。杜彥澤繞了半圈不到就在地上又看到了藍色的珠子,是在一間套房前。
叩叩叩……
杜彥澤冷靜地單手叩門,不急不緩三聲,裡面很久都沒有動靜。
“誰?”
是鄧珊的聲音,杜彥澤卻沒急着應答,低聲回答:“客房服務。”
裡面沉默了一會,杜彥澤确認裡面除了鄧珊應該還有其他人。
“不……不需要。”
杜彥澤聽了卻沒有離開,繼續輕聲敲門。裡面靜了一會,很快響起細微的腳步聲。杜彥澤配了槍,隻是在這裡動靜太大,萬不得已不能用。
對方也是同樣,至少現在會顧忌到這一點。
門猛然打開的一瞬,杜彥澤毫不猶豫地撐住門,一腳踹倒來人,反手一刀劃在後面沖過來偷襲的人身上。
鄧珊被反綁在地上,大聲沖杜彥澤喊:“有三個人!”
杜彥澤抽空贊許地沖她一點頭,這兩個人不算難纏,或者說很少有人在他面前是難纏的,一個下手重了點已經躺倒在地上了。
鄧珊喊破了第三個人,另一個人很快不藏,這三個人果然同樣沒有槍,隻近身搏鬥。
杜彥澤抽空甩了把刀扔給鄧珊,鄧珊趕緊挪着握緊了反手磨,但顯然沒電視劇裡演的那麼簡單,杜彥澤都卸了其中一人的兩個胳膊,她還沒磨開。
“卧槽!我弄不開啊啊……”
鄧珊這幾天一直繃住了沒崩潰,這時候卻繃不住了,一邊磨繩子,一邊哭。淚眼朦胧間,杜彥澤身上沾血,三個看守她的已經躺地上了。
“别哭了,沒指望你自己能解開。”杜彥澤單手把她從地上拎起來,提溜到椅子上坐着,蹲下來先把腳上的繩子解開了。
“這不是怕你無聊,給你找點事幹。”
鄧珊哭笑不得,但杜彥澤這個語氣,讓她也沒那麼怕了,反倒感覺隻是來玩了一趟。她睜大了眼睛看着杜彥澤,一邊抹眼淚一邊哽咽着說話。
“嗚嗚嗚,老闆,以後我給你打工打到死……嗚嗚嗚”
杜彥澤眉頭一跳,鄧珊有時候心真的大,難道不是該疑惑他為什麼出現在這嗎?
“啊,老闆……那個韓懷他他他……他不是男二,他是反派啊……”杜彥澤讓她一邊待着,迅速處理好現場。
“我知道我知道,好了,下面你隻需要記住一件事情。”杜彥澤背靠牆壁往下觀察着,遊輪上的遊客已經上的差不多了,不遠處的談笑聲越來越近了。
鄧珊滿臉鼻涕眼淚,杜彥澤抽了兩張紙給她,繼續囑咐她。
“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以自己活命為第一。誰都不要幫,保護好自己。”
“你也不幫嗎?”
鄧珊擦完了也冷靜了,看着杜彥澤問。問完了又掃了一眼一邊生死不明的人,好吧,她不添亂就可以了。
“跟緊我,待會外面有人會接應你。”
接到鄧珊這一步順利的不可思議。但杜彥澤心裡清楚,他們目的不在鄧珊而在他。
杜彥澤帶着她往外走,通知了陳霜在外面準備接應。他們的動作必須快一點,遊輪很可能馬上就會開船。
到時候麻煩就大了,陳霜也鞭長莫及。
剛走出八層的安全門,杜彥澤就聽見了隐約的腳步聲,不能确定他們是否追上來了,他直接帶着鄧珊往六層跑。
六層窗戶外是綁救生艇的地方,萬不得已還有退路。
果然剛走到七層,杜彥澤就聽到了上下兩層樓梯間的動靜,他果斷推開安全門,拉着鄧珊先往七層去。
“他們都往六七層走了,盡快離開那裡。”奧利弗快速重複他看見的情況。
六七層住的不是他們的“貴客”,搜查起來肯定是沒有顧忌的,而且他們人多,能接觸到救生筏的房間可不多。
好在陳霜的人有幾個混進了服務生,提前藏了房卡,杜彥澤和鄧珊前腳剛進房間,後腳手上帶着“F”标記服務生打扮的人都追到了這裡。
杜彥澤能刷開這間房,他們自然也能。鄧珊反應很快,立刻搬起能搬的重物堵門。杜彥澤直接走到窗口推開窗戶。
鄧珊按捺住激動的心情,立刻跟過來,下一秒差點被吓個半死,六層外是救生筏不錯,但沒人跟她說中間還中空啊,沒有陽台,隻有遮陽棚的立柱。
“卧槽,我覺得我們可以再想想别的辦法。”
鄧珊話音剛落,就傳來了門鎖被刷開的聲音。不用杜彥澤勸說,鄧珊感覺她又可以了。
杜彥澤意識到時間不多了,立刻探身抱住柱子,整個人懸空在遊輪外,伸手去按救生筏的緊急旋鈕。
但已經來不及了,救生筏還沒擰開,門外已經傳來砰砰的撞擊聲。
“上去!”
杜彥澤翻身下來,轉身将鄧珊托舉上去,整個人藏在救生筏後。
“你認得字,擰開緊急旋鈕,不要上去,就在這裡躲好。”
杜彥澤動作很快,三兩下把鄧珊身上的救生衣套好。
“那……那你呢?”
“我去拖住他們,現在就去。”杜彥澤的額發散落,袖口和衣角還有血,但無論遇到什麼情況他始終都很冷靜,這跟她認識的那個老闆完全不是一個人。
這也是他第一次用命令的語氣和她說話,但莫名,她選擇相信他,即使杜彥澤告訴她不要上那輛代表希望的救生筏。
砰!一聲巨響過後,門已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