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說完後,澤爾薩還沒來得及發作,艾德先高聲驚叫了一聲。
“殿下!”
葉彥澤瞥了他一眼,艾德瞬間像是被掐住脖子閉嘴了,刮了澤爾薩一眼,躬身應是。
“貼身……男仆,是什麼意思。”
澤爾薩不至于立刻翻臉,以他的身份留在聖殿不外乎是男仆的身份,可葉彥澤這話說的就像是專門招他進來伺候的。
葉彥澤将毯子往上拽了拽,發絲垂落,淺紫色的眼睛專注地望着他,純然的疑惑。
“字面意思呀,離我近一點不好嗎?”
艾德的視線釘在澤爾薩的脊背上,好像他是在質疑殿下賜予的某種榮耀,不識好歹。
澤爾薩看着他良久,最後露出一個笑。“我的榮幸。我一定盡心盡力。”
葉彥澤笑着點點頭,懶散地躺回椅子上,随意擺手讓他們下去。
艾德卻上前低聲勸他:“您的燒剛退,不能在外面吹風了。”
葉彥澤皺起眉頭不樂意了,隻轉過臉去。澤爾薩在一邊玩味地看着毯子下起伏的身體曲線,突然上前毫無征兆地打橫抱起葉彥澤,轉頭看向艾德。
“殿下的寝宮在哪邊?”
艾德一時間不确定自己要不要攔,驚異的目光在這個膽大包天的仆人臉上打轉,說不出話來。最讓他驚訝的還是殿下隻是皺着眉看着澤爾薩,沒有過多表示,似乎默認了他的行為。
“這……這邊。”
澤爾薩幾乎沒感覺有什麼重量,他稍一低頭就能看見這個狡猾又心黑的家夥被掌控在他手裡。
前世葉彥澤碰到他一點都要擦手,現在怎麼樣,有本事把自己渾身擦一遍。他突然開竅了,察覺到這個身份的一大好處。
沒人比他更清楚葉彥澤是怎樣的一個人,自私黑心,尤其讨厭和别人接觸,多碰一點就會沾上什麼髒東西一樣。那他還不得好好貼身照顧他。
葉彥澤輕皺着眉頭,滿臉的不悅,卻最後被塞進床鋪裡縮着了。他隻能不輕不重地罵他:“滾下去好好學學怎麼伺候人。”
澤爾薩随手拍了兩下他的枕頭,小指觸到幾縷冰涼順滑的鉑金色發絲,随意挑起來摸了兩下又放回去了。
“遵命,聖子殿下。”這語氣卻跟調戲沒什麼兩樣。
艾德對于這個意外一飛沖天被看上的家夥沒什麼好臉色,更是對于他竟然不打招呼就摟抱殿下的行為氣的額頭直跳。
偏偏殿下格外縱容他,隻讓他随意跟在艾德後面學了一天就把人要過去了,還讓人給他頭發都收拾了一遍,又是吩咐将卧室旁邊的小房間收拾出來了。
貼身仆從晚上都是睡在主人卧室一牆之隔的小房間,隻不過殿下從來不要所謂的貼身仆從,那間房一直空置着,這回竟然讓他直接住進去了。
不光是艾德,聖殿上下的仆從都用一種哪來的小妖精真有手段的眼神看澤爾薩。
狐狸精澤爾薩頭發被收拾了以後确實賞心悅目,沒有那種潦草的感覺了。額發剪短,後脖頸的碎發修短修齊了,英挺的眉眼,薄窄的内雙眼睛有種令人心髒砰跳的雄性荷爾蒙。
葉彥澤還病着,他穿着絲質的睡衣披着披肩靠在枕頭裡,一邊小聲咳着,一邊翻看手裡的書,時不時抓過一邊的顔色漂亮的羽毛筆在上面寫點什麼。
他面前的卧室暗門開着,已經換上仆從的衣袍的澤爾薩正研究着那道門。
這暗門竟然可以從他的房間裡直接打開,打開門就是葉彥澤的卧室。澤爾薩詭異地感到了一絲竊喜,上輩子他連内庭都進不去,現在連卧室都随意進出了。
“這麼放心我?又不擔心我殺你了?”
澤爾薩一身的白衣白褲,簡約的金色花紋壓在肩頭,紐扣和衣邊都是金色,是統一的聖殿仆人的制服。
穿他身上跟什麼神聖高貴之類的詞卻一點不沾邊,黑發順了,看着卻老是有種上位者的壓迫感。
葉彥澤擡頭掃了他一眼,低聲咳了兩下。
“現在殺了我,你将面臨世家和王庭的追殺,你想要的資源也沒了。你會這麼蠢嗎?”
澤爾薩看着他因為喘咳憋紅一點的臉頰,莫名察覺到了他的心情很糟糕。他雙手插兜走到床頭桌前,倒了一杯茶遞過去。
葉彥澤又掃了他兩眼,還是接過了茶杯,隻是喝了一口又毫不留情地皺着眉頭扔回了桌子上。
澤爾薩一攤手,他不是故意的,盡力了。視線随着杯子看過去卻看見了一封信,紙張細膩摸着絲滑,還有一個家徽暗紋。
“路德·希爾特?這人是誰?”
澤爾薩察覺到在他說出這句話的同時,葉彥澤肉眼可見的心情愉快了一些。
“希爾特的新家主。還據說和我關系密切,從小認識。”
澤爾薩眉頭一跳,看向葉彥澤淺紫色的眼睛,找不到一點玩笑的意思。
“你能這麼說,我可以理解為,目前隻有我們兩個知道路德是個憑空冒出來的人?”
葉彥澤喜歡他的措辭,微微向他一颔首認可這個說法。
“希爾特、科林、伊萊三大家族通過聯合會議實際架空王庭,希爾特勢力最盛,擁有法師數量最多,吉恩領地最多,現任家主是格羅特,伊萊掌握醫療制藥最多,現任家主希拉。”
“一點沒錯。”
葉彥澤随意一點頭。澤爾薩思索了一會,繼續試探說道。
“王庭目前是霍普在位,那個腦子挂在下半身的蠢貨。王後是來自伊萊家族的貝拉夫人,不大參與議事,倒是很會做慈善。”
“都沒錯。”
霍普是葉彥澤的親哥哥,不同的是霍普是上一任王後生的繼承人,葉彥澤是上一任王來自東方的情婦生的。
“我目前了解到的情況,元素侵蝕各個地區的污染程度和上一世這個時候差不多,南邊有異化的魔獸出沒,但總體上各個世家的法師都能解決。”
澤爾薩笑了一聲,捏起那張精美的信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