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彥澤松開手,無名指上的戒指蹭到他的喉結,冰涼的觸感讓他瞬間陰沉了下去,伸手去抓他的手。
葉彥澤卻預料到了他的動作,一揚手,他抓了個空。葉彥澤垂眼看着他,将他面上怨恨不甘和蠢蠢欲動盡收眼底,他此時算是冷靜下來了,靠回椅背上。
“貝拉的事處理好了?”
澤爾薩沒回答,手撩開了他的衣袍下擺,手指粗糙的觸感刮蹭過他的小腿。葉彥澤剛冷靜下來又被挑起了火氣,伸腳将他踹遠了一些,鮮紅的加冕衣袍印上了不雅觀的腳印。
“我警告你,不要做什麼多餘的事情,我不想在這時候和你算這些。”
葉彥澤看不見他的神情,隻看見他跪坐在地上,半垂着頭,黑發垂下半遮住了他的臉側。
澤爾薩突然笑了兩聲,伸手搭在他的膝蓋上,下巴抵在他的腿上,他對葉彥澤說。
“殿下,你沒明白。”
他将他的衣擺撩上去,看着他笑。葉彥澤眼皮一跳,立刻出手,金絲就要捆縛住他的手臂,卻被紅焰燒盡,散落的光子将他眼裡流露出的驚慌暴露了。
澤爾薩手指輕彈,葉彥澤的手腕被固定在了椅子扶手上,他嘗試掙了兩下,完全沒有任何辦法,手指緊握成拳。
澤爾薩一直跪在地上,忽略那些捆縛,像個忠誠的奴仆在侍奉他的主人,隻不過這種侍奉顯然不是什麼可以拿到台面上說的。
衣料摩擦發出細微的動靜,而後很快被甩到一邊,葉彥澤手心汗濕了緊抓着扶手又下意識蜷縮掰着木扶手,留下了一道道濕痕。
他額頭上全是汗,眼角濕紅,鉑金色的發絲黏在臉側,眼角,衣袍順着掉落下來,看起來這裡隻有一個臉頰潮紅,端坐在位置上的聖子殿下。
葉彥澤終于忍不住高聲叫他的名字,讓他适可而止。
“澤爾薩!”
澤爾薩不緊不慢地整理好他的衣袍,額頭同樣汗涔涔的,隻是嘴唇下巴和手指都潮,伸手摸到他的衣料能留下一道痕迹。
“殿下有什麼吩咐?”
葉彥澤頭腦發暈,脊背蜷縮在軟椅子上,掀起眼睫垂眼看他,對上他毫不掩飾欲望的黑色眼睛。
“殿下現在明白一些了嗎?是我想對殿下做什麼就能做什麼,相對的,殿下想要什麼我都能給殿下。”
葉彥澤如果服軟,就不是他了。他冷笑着光腳踩在他肩膀上,一字一句地告訴他。
“給?你錯了。”
葉彥澤稍稍挺直脊背,湊近一點,琉璃窗下的冷光透進他淺紫色的眼睛裡。
“你有的都是我給的,你有資格這麼說?”
澤爾薩看着他,這就是他喜歡的,用盡全力愛的人。骨子裡就是不肯低頭,不肯妥協,少了哪一樣,都不是他。
可正因為這樣,他才這麼狼狽,他認了。他攥緊了他的腳腕,慢慢站起身,葉彥澤隻能仰頭看着他,他垂下頭,額發順下,壓着他。
他用手掌難耐地一下一下搓磨着他的脖頸,他壓着湊過去要親他,葉彥澤猛地偏過頭躲他。
“嫌我,還是嫌你自己?”
他用了點勁強逼着他看過來,咬他的唇瓣,手指捏他的脖頸,感受他皮膚下脆弱的顫動,細碎的聲響在聖殿大廳内回響。
澤爾薩還記得曾經無數次在這裡看着他被人簇擁着,他被擠得離他很遠,連一點衣角都摸不到。後來他以為站在他身邊了,他又将手交給另一個人。
站在前面淡然地瞥過來,這些場景又同那些旖旎的糾纏和抵死的纏綿混在一起,足以讓人恍然不知什麼是真,什麼是假。
澤爾薩起身,垂眼看着他張着唇瓣略有些失神的表情,手指一動,讓葉彥澤的兩隻手捆綁着并在一起,伸手解開了他的披風。
他打橫抱起葉彥澤,将披風蓋在他身上,大步抱着他往後殿走。守在外面的仆從隻看了一眼就訝異地将頭低下,恨不得自己沒看見過。
艾德追了過來,看見了殿下皺着眉頭緊閉着眼睛靠在他懷裡,澤爾薩側頭看了一眼艾德。
艾德最後隻說了一句:“殿下一天都沒休息,也未曾用餐。”
澤爾薩腳步未停,隻淡聲回他:“知道了。”
沒到半夜,葉彥澤渾身滾燙發熱了,燒得昏沉睜不開眼睛,澤爾薩貼着他自然第一時間就察覺到了,隻是怎麼叫都叫不醒他。
澤爾薩知道他很累,還沒來得及做什麼,隻是捆着他洗了澡抱着他睡覺,就這也惹出事了。澤爾薩披着睡袍坐起來,伸手去撈背對着他縮起來的葉彥澤。
手剛貼上他的臉頰,葉彥澤迷糊地打開他的手,澤爾薩深呼了一口氣,伸手扯着他的睡衣将他整個人拽過來,抱到懷裡才發現他燒的很燙,一直閉着眼。
澤爾薩顧不上鬧自己的情緒,起來搖了鈴,艾德匆匆趕了過來,澤爾薩知道他懂醫,之前葉彥澤生病都是艾德處理的。
艾德當時就頗為怨怼地看着澤爾薩,一臉看着強盜的表情,沒好氣地像從前使喚他一樣使喚他。
澤爾薩半抱着他,一一記下了東西,沒說什麼轉身按他的吩咐拿東西。艾德看着隻露出一張燒紅的臉的葉彥澤,輕聲歎口氣。
“殿下,你究竟怎麼打算的呢?想要什麼呢?什麼事都不說,全憋在心裡。”
卧室内隻點了一盞燈,暖黃的燈光靜谧,他卻睡得不安穩,澤爾薩按照艾德的吩咐讓葉彥澤吃了藥。
艾德離看着低聲哄着葉彥澤張嘴的澤爾薩,看着那麼兇的人原來耐心十足,也很溫柔。他不清楚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他知道殿下在乎他。
“你不要逼他,殿下是個很倔強的人,你要順着他。”
澤爾薩以為他在說喝藥的事,想起之前他喝藥的樣子,反倒是平靜地笑了一聲。
“總順着他,就把他慣壞了,下次就越難灌進去。”
說着支起他硬是灌進去了,葉彥澤的不配合不激烈,隻要灌進嘴裡就往下咽,但他不斷幹嘔,眼角掉淚。艾德還沒說什麼,澤爾薩自己就承認錯誤了。
“确實應該順着一點。”
艾德将冷水端了過來,澤爾薩就讓他回去了,艾德一步三回頭,相當不放心。澤爾薩撥開了長發親親他的額頭,暖黃的光跳進他的眼底,滿是無奈和心疼,但他一直死死抱住他怎麼也不願意撒手。
“醒了?先吃點東西吧。”
葉彥澤渾身發軟,抵着額頭發現自己睡衣半褪,脖子上還有點潮,看向放下手裡文件端着吃食的澤爾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