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前面的修士催促着,慕歸寒隻能跟着他們一齊來到事發地。
那院子裡血迹斑斑,卻不曾有過打鬥的痕迹,八象門的女弟子正在安慰婦人想把她扶到旁邊坐下,屋子周圍也有四個弟子把守,旁邊幾戶人家依舊靜悄悄的。
而慕歸寒才走過幾步,目光在院子裡遊蕩一圈收回來,便看向院子裡的女弟子,打住她的動作:“師妹。”
那女修士聞言一愣,看着慕歸寒疑惑偏頭。
那位婦人背對着慕歸寒,正抱着手臂瑟瑟發抖,慕歸寒隻叫了人,便放輕腳步一邊悠閑開口問:“另外兩位師兄呢?”,而另一邊右手悄聲召喚出靈劍。
那女弟子瞬間就反應過來,她僵硬偏頭瞥向自己旁邊,盡量讓自己不表現出異常:“去追那妖了……”
就在慕歸寒飛速移動過來時,那女弟子也側身丢出一張禁锢符配合慕歸寒出招。
可那妖實力被低估了,控制築基期的符紙對她沒用,她的身子以詭異的角度扭過來,用手接住了慕歸寒的劍。
在屋側看守的弟子迅速配合布陣,可這妖獸的實力遠遠高出他們來之前的準備,幾乎隻是一瞬間就被這妖獸爆發的妖氣震開。
慕歸寒及時開靈力抵擋住了這威壓,眼見她就要逃走,心知這是實施他計劃的最好機會,立刻提劍就追了上去。
那女弟子都沒來得及開口,就見兩人的身影越上了屋檐,消失在了夜色。
随後,便有慕容家弟子反應過來發送了信号煙花。
“這妖獸實力早已超出了任務單的評估,難怪這麼近了也察覺不到她的妖氣。”
“這妖,怕不是就在近期作亂食人後突破的金丹?”
“……我師兄剛剛追去了,怎麼辦啊?他一個人能應付嗎?”
那位女弟子被其他人扶起來與之前追擊的三人彙合。
人到齊了她立刻将慕歸寒的情況說了一遍,其他人聽罷神色肅穆,一時也糾結了。
“這裡妖獸不止那一個,城門口留守的人照常戒備。兩人去那位道友追擊的方向尋人,其他人留在鎮子裡保護百姓,有情況就發信号煙花。”
說話的是慕容家前來修士裡面最年長的一位弟子,也是本次出行任務的領隊。
據說叫慕容松行,瞧着二十幾歲的模樣,實力也是這邊最高,金丹初期。
他安排完同門的幾位自然沒有意見,八象門中一位舉手道:“既然是我們門派的弟子,就讓我們自己去尋吧。”
他說完,慕容松行卻搖頭,“我和你們其中一位過去。那妖獸實力不低,必須有一個能與她匹敵的人過去,萬一遇到不對勁還能硬撐片刻。”
其他人也覺得如此最好,立刻分配了任務分道而行。
慕歸寒追随那妖獸一路朝西南,進了林子之後視野限制路也不再平坦,追擊起來便麻煩許多。那妖獸自以為将人困住了,可她卻不知慕歸寒本就無意追殺她,隻不過是想尋一個合适的理由離開而已。
見自己離鎮子已經有了一段距離,慕歸寒收了劍便準備出去尋找方向去苦海城。
可這妖獸又哪是肯輕易放過他的,見此人不設防,此地又是她的戰場,當即就要直接偷襲。
慕歸寒神魂之力強大,在妖獸偷襲過來的時候已經有所感知,他抽劍而出,劍勢如同皓月而下,讓妖獸當即閃了雙目,雙手交錯護住自己後撤。
這劍招比方才偷襲之時強了數倍,妖獸的雙手也布上了傷痕,她憤恨地看着慕歸寒,覺得自己被騙了:“你怎麼會……你剛才隐藏實力?”
慕歸寒面無表情,随便她怎麼猜測。手中的劍毫不留情,已經開始發動劍招,而那妖獸也嘶吼一聲先出原型。
慕歸寒見狀眸光一閃,手中招式流暢:“果真是頭熊。”
劍身與熊爪相擊,勢均力敵互不相讓,而偏偏就在戰況焦灼的時候,遠處山峰也傳來一聲怒吼。
正在空中禦劍尋人的兩位聞聲色變:“不好,她在呼喚同伴。”
活落,下方的林子裡突然翻湧起了一陣劍氣,氣勢如虹鋪天蓋地,直接将空中毫不設防的兩人掀翻。
滿天硝煙,在月色明媚的夜裡十分清晰,而塵埃散去,掉落在地上的兩人攙扶起身,隻見方才還茂盛的山林被一分為二,中間大片翻飛的土木一直蔓延到山頭。
他們正好落在了被劍氣掃平的地面,看着眼前的景象怔愣了好久:“這真是慕師兄做的嗎?不、不可能吧……完全不像是築基期能發揮的實力……”
對方沉吟片刻,“或許是什麼法寶。”
那弟子楞楞道:“太恐怖了……簡直就像是鳴弘出鞘……”
他說完後知後覺反應過來,“這劍氣……确實是現月君!我就說嘛……慕師兄下山定然會帶現月君的護身法寶。”
慕容松行聞言驚訝:“那位仙君,果真如傳言一般實力高強。”
兩人驚歎許久,直到後山又是一聲吼叫,他們才反應過來立刻對着林子裡喊:“慕師兄!你還活着嗎?”
“慕小友,你還聽得見嗎?可有受傷?”
“慕師兄!聽到麻煩應一聲!”
“……”
慕歸寒自然無法回答,他現在也不知自己身處何方,隻感覺全身酸痛,耳鳴頭暈,眼冒金星。
他是被狠狠摔下來的,就在那妖獸攻擊過來的時候,慕歸寒感覺自己手上的镯子傳來震動。
可他未來得及細想,直接趁機燃燒了縮地千裡符朝西北直行,自然也不知那山林如今竟被手镯裡葉清瀾提前刻進去的劍意摧毀得混亂不堪。
眼下漆黑一片,慕歸寒凝神側耳聽了片刻也未聽見任何動靜,隻是鼻尖時不時還傳來一點腐臭味,他眨了眨眼,将眼前冒出的金星眨走,然後将靈力覆蓋雙目,一下便看清眼前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