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nd alle N?h' und alle Ferne.”
“Befriedigt nicht die tiefbewegte Brust.”
紀雲橋忍不住開口問:“是什麼意思啊?”
林清霄終于舍得從書上擡頭看他一眼,說:“你學過。”
小時候在林家接受家庭教育,紀雲橋身體不好那幾年都是請教師到家裡上課,各種樂器語言禮儀課程一個不落,但又因為總是住院,所以分不出多少心力在學習上。
不過那時候他确實特别喜歡一門外語,因為一本書的緣故,紀雲橋起了興緻:“德語我都忘了,不過小時候特别喜歡法語,現在還能說幾句,哥哥還會麼?”
林清霄搖搖頭。
紀雲橋快速吐出一句溫和優雅的法語:“j'étais trop jeune pour savoir l'aimer.”
語速很快,發音模糊,是抱着沒想讓林清霄聽懂的想法說的。
“什麼意思?”林清霄的手指微頓,繼而撥動書頁,發出“唰唰”的響聲。
紀雲橋咧嘴一笑,說:“你先告訴我,那幾句德語是什麼意思?”
林清霄看着他淡然地開口:“他想摘下天上最美的星辰,他想獲得人間最大的快樂,遠近的一切,什麼也不能,滿足他那無限的雄心勃勃。”
紀雲橋“切”了聲,撇撇嘴:“沒意思,我還以為是什麼情詩呢,睡覺了。”說完翻了個身,把後背對着林清霄,道一句:“晚安。”
林清霄沒計較他耍賴,靠在床頭,眼睛看向旁邊的落地玻璃窗,在微弱的光亮中,紀雲橋裹着被子,呼吸漸沉,睡着了。
你是在道歉麼?
林清霄當然會法語,因為愛屋及烏的緣故,甚至可以說是精通。
j'étais trop jeune pour savoir l'aimer.
是紀雲橋小時候最喜歡的《小王子》裡的原句,譯作——
當時我太小了,不懂得愛是什麼。
那為什麼不肯親口和我說呢?
不知坐了多久,林清霄收回看向玻璃窗的視線,擡手關上閱讀燈,掀開被子躺在床上。
床墊微陷,紀雲橋模糊中感受到翻了個身,林清霄側躺着,看着他熟睡的臉,天真又乖巧。
放你走了,為什麼回來?
愛意與恨意一起止不住瘋漲,一時有火在燒,一時如堕冰窖,林清霄握緊了拳頭,青筋崩現。
黑暗中,林清霄壓抑着沉聲開口:“安安,過來。”
睡夢中的紀雲橋發出一聲模糊的呓語,向前挪了一下,下一秒,落入了溫暖的懷抱裡,在懷抱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了。
兩人相對而眠,紀雲橋的溫熱的呼吸打在林清霄脖頸上,連身體都出了層薄汗。
林清霄擡起手,手指劃過紀雲橋的側臉,又柔又軟的觸感,仿若呓語般念道:“我想摘下天上最美的星辰。”
睡衣太大穿在紀雲橋身上不太合适,翻身動作間領口滑落,露出肩膀和一小片胸膛。
手指向下,黑暗中,林清霄隻能感受到他細膩光滑的皮膚和自己心髒跳動的聲音,輕輕歎了口氣,沙啞着開口:“我想獲得人間最大的快樂。”
柔軟光滑的絲綢睡衣仿佛和人肌膚的觸感一樣,但林清霄知道,還是差得太多。
手指滑到腰間,衣料下的皮膚隐約有些許突起,是紀雲橋為了掩蓋傷疤的紋身,林清霄最熟悉那個圖案。
簡約的三色圖案,雲上玫瑰,藍色線條為雲,黑絲線條寥寥幾筆畫出玫瑰,花瓣填充點點紅色。
最讓林清霄瘋狂的,是代表雲彩的線條仔細看去是lqx三個字母,他名字的縮寫。
五年裡,多少午夜夢回,那截腰很薄很白,兩隻手正好握住,腰側紋身的那片皮膚總是紅的。
掐、吻、咬,做什麼都行。
林清霄的聲音更小了,像是怕吵醒紀雲橋,用氣聲說:“遠近的一切,什麼也不能——”
修長的手指挑起衣擺,蛇一樣鑽了進去,覆蓋到那片紋身上,林清霄滿足地歎了口氣說道:
“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