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橋從浴室出來,披了件浴袍,走到房間中看着沒有動靜的房門,氣鼓鼓地上了鎖,然後把自己摔到床上。
今天鬧得太厲害,走路也多,擡腳看着有些紅腫的腳腕,歎了口氣,紀雲橋沒辦法,隻好老實睡覺。
洗澡拿下的平安扣放在枕邊,紀雲橋一手握着,感受着翡翠溫潤的觸感,慢慢閉上了眼睛。
到了5月,港城的天氣漸漸暖和起來,精心修養幾周,腳腕好多了。
身體好多了之後,紀雲橋心思活絡起來,一直在家裡呆着實在沒意思,他有事沒事就和林清霄抱怨無聊。
自此以後,在晚上睡覺之前,兩人之間多了一項活動——看電影。
關系也不遠不近,紀雲橋不和林清霄親近,林清霄也不主動,看起來沒那個意思。
紀雲橋一開始和他置氣,現在消氣了,卻無從下手。
愁啊。
《失蹤者》自拍攝結束後到上映至少一年多時間,紀雲橋沒有下一步工作計劃,經紀人馮佑沒聯系過他,不知是不是林清霄的意思。
極其無聊地過了幾天,小宋帶來一部綜藝邀約,本以為林清霄短時間不會讓他出去工作的。
彼時紀雲橋窩在客廳沙發上,一邊翻着計劃書一邊問:“什麼類型的?”
小宋:“去年最火的明星旅行綜藝,今年拍第二季,去四個地方旅行,分八期播出,工作強度不大片酬卻高,你随便玩玩就好,電影沒上映之前你需要曝光度。”
紀雲橋吃了顆草莓,問:“嘉賓都有誰啊?”
小宋:“現在還不确定具體都有誰,固定嘉賓四個人,每一期還有一位飛行嘉賓。”
紀雲橋:“什麼時候開拍?”月末到林清霄生日了,過去5年沒陪着他,這次不想錯過。
小宋:“6月份。”
紀雲橋想了想,坐起來,眼睛亮亮地問:“你說片酬高,具體有多少?”
小宋沉吟片刻:“大約是你電影片酬的3倍。”
“哇哦!”紀雲橋追問:“什麼時候到賬?”
“簽完合同,月中吧。”小宋狐疑道:“你很缺錢?”怎麼看,他和林總的關系,都不應該缺錢啊。
紀雲橋心裡盤算着,到手的片酬留下一些給林清霄買禮物,剩下的還給許轲,他欠了許轲很多,有些是錢還不清的他沒辦法,但錢能還清的還是要還。
窗外的天空忽地變得陰沉,大風平地起,山雨欲來,港城的雨季到了。
看着即将蔓延的大雨,紀雲橋想——
林清霄生日那天,他要搞點大事。
第二天的訂婚宴絕對不能辦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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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氏總部大廈總裁辦,5點20分,辦公桌上的手機震動一聲,林清霄從一堆文件中擡頭。
[哥哥,想吃徐記蛋撻,要早點下班哦~去晚了會沒的。]
[好。]
甜食吃多了不好,林清霄一連好幾天拒絕他的加餐要求,今天就……放他一馬。
簽署完最後一個文件,林清霄整理好準備下班。
秘書神神秘秘地問齊飛:“林總竟然翹班?”
“嗯。”齊飛也開始收拾東西,作為林清霄的專職保镖,通常情況下會随着林清霄的工作時間坐班,最近能按時下班,他相當開心。
多謝老闆家裡的祖宗。
雨下得很大,林清霄回到淺灣公寓後,身上沾染了水汽的潮濕,但蛋撻還是熱的。
紀雲橋打開包裝奶騎一個熱乎乎的蛋撻要了一口,皮酥餡料充滿奶香。
林清霄皺眉:“吃完飯再吃。”
“先吃一個嘛。”紀雲橋又咬了一口,看着林清霄面無表情的威脅,隻好慫地放下了,隔了幾秒鐘又拿起來問:“很好吃,你要不要嘗嘗。”
空氣中散發出甜膩的奶香,紀雲橋嘴角上沾了酥皮,林清霄神色一暗,低頭吃飯說:“不用,你吃。”
“好吧。”紀雲橋趁他不注意,馬上要放嘴裡。
“轟隆——”
先是白光一閃,接近接着傳來巨大的雷聲,雨滴嘩嘩地落下來。
紀雲橋吓了一跳,手上的蛋撻掉在桌子上。
林清霄有些緊張地看着怔愣住的紀雲橋,問:“沒事吧?”
本來沒什麼,但紀雲橋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來一個絕妙的法子。
以前用過的,時間太久現在被遺忘了。
紀雲橋吐出口氣:“要下雨了。”他裝作無事發生,撿起蛋撻放回包裝盒裡,細看手卻在發抖。
小時候紀雲橋确實有兩個時間段特别害怕打雷夜晚,第一個是他剛來林家的時候,膽子小又沒有安全感;第二個是被綁架後的一段時間。
但他忘性大,而林清霄作為一個哥哥悉心照顧他照顧得很好,所以對所有事的恐懼去得也快,但後來他使這招總有各種目的,目的大多數是為了親近林清霄。
現在……正是用這招的好時機。
到了晚上看電影的時候,窗外的打雷聲逐漸頻繁起來,紀雲橋一開始端着假裝着不害怕,演技表現的極其自然,等到雷聲越來越大的時候,等到林清霄忍不住問:“很害怕?”
紀雲橋順水推舟地點頭,帶着點委屈回答:“嗯。”
林清霄張開手臂,紀雲橋順勢窩進他的懷裡。
舒服。
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等到晚上睡覺,林清霄沒能拒絕紀雲橋住一間房的要求,态度可以說得上極其溫柔。
或許林清霄心裡一直懷有愧疚,對于紀雲橋被綁架的事造成的創傷障礙,對他有求必應。
但人極度驚恐害怕的時候是沒心情做其他事的。
為了不破壞人設,紀雲橋老實地躺在床上沒動。
最過分的就是他在被窩裡蹭到林清霄懷裡,被他抱住,再往下幹點什麼事就不合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