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紀雲橋住了兩個月才出院，林清霄不常見到他，出院後和林文正住在小明樓裡，此後一年多時間裡，最常聽到的消息就是紀雲橋又又又又住院了。

林清霄很忙，忙于各種課程，忙于升學，漸漸把關于紀雲橋的記憶抛在腦後。

他要朝前走。

小明樓位于主宅東南方向，中間隔着花園和一大片寬闊的草坪，非常适合踢足球。

在紀雲橋來到林家一年後，第二次見到他的時候，林清霄正在和秦子翁踢足球。

綠茵場上，林清霄步伐穩健，專注地盯着腳下的足球，秦子翁試圖從他身邊突破，隻見他迅速向左邁出一步，利用身體擋住秦子翁的路線。

他的腳輕輕觸碰到足球，巧妙地改變了它的方向。就在秦子翁試圖調整步伐時，林清霄已經搶先一步，迅速将球控制在自己腳下，然後向着球門用力一踢。

秦子翁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玩了！”

林清霄擡了擡下巴：“球撿回來。”

秦子翁跑到球門前，彎腰把球撿起來後站直身體，看着一個地方愣神，正是小明樓的方向，在林清霄疑惑之際，秦子翁抱着球跑了過去。

林清霄擡步跟上，“怎麼了？”

秦子翁好奇地指着：“那小孩……”

一年沒見的洋娃娃正在玩泡泡機，跳起來把泡泡一個一個戳破，保姆在一邊護着他怕他摔倒。

很開心，很有精神，好像也長高了些。

秦子翁感歎：“長得太可愛了，真是弟弟麼？像個小女孩，我要是有個這麼可愛的弟弟或者妹妹就好了。”

林清霄皺眉：“别說這種話。”

“什麼？”秦子翁不懂，突然向着那邊招手。

紀雲橋看過來，原本開心放松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謹慎，一下躲到了阿姨身後。

保姆沖着兩人點頭：“小少爺，秦小少爺。”

兩人走上前，秦子翁蹲下身，相當親切：“你好，我是哥哥。”因為他對洋娃娃沒有任何抵抗力。

紀雲橋歪了歪頭，思考一會說：“不是。”

秦子翁邊指着林清霄說：“是的，我姑母是你哥哥的媽媽，你爸爸是是你哥哥的小叔，也是我的小叔，所以我和他一樣，也是哥哥。”

這一段對着5歲的小孩信息量太大，他根本聽不懂，隻聽懂最後一句，紀雲橋疑惑地看着林清霄再看看秦子翁，堅定地說：“不是。”

秦子翁不信邪，惡趣味地非要聽到他叫哥哥，繼續掰扯，指着林清霄說：“首先，他是你的哥哥吧？”

紀雲橋不說話，明顯地抗拒回答，不明白奇怪的人一直在說來說去什麼。

林清霄站着低頭問道：“還記得我麼？”他背光站着，這一年身高竄得太快，紀雲橋仰頭看他一會兒，看不清楚便搖搖頭。

林清霄不禁想到他的反應比一年前好了不少，一年前問幾句說不出一個字，現在至少能做到事事有回應。

但他不記得自己這件事……小孩子都這麼健忘麼？

虧他還抱過他，實在沒良心，林清霄在心裡對紀雲橋進行單方面的指責。

秦子翁拍着大腿笑的開心，指着林清霄說：“沒有魅力，不招小朋友喜歡。”

哈哈哈笑了一通，從上衣口袋裡拿出一塊奶糖，湊到紀雲橋面前晃了晃，甜甜的奶香味瞬間散發到空氣中，紀雲橋瞬間睜大了眼睛。

秦子翁誘哄道：“叫我哥哥我就給你。”

林清霄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

紀雲橋的眼神被奶糖捕捉，不說話，明顯在猶豫。

秦子翁又從兜裡掏出幾塊，放在手裡說：“都給你哦～”

紀雲橋抵抗不住糖衣炮彈，剛要張嘴，就聽到二樓傳來林文正的說話聲：“嗡嗡，逗我兒子有意思麼？”

“小叔！别叫我嗡嗡，像蚊子。”秦子翁瞬間彈起來反駁，又說：“不是說你出國了麼？什麼時候回來的？”

林文正沒大人架子，能說會道，走南闖北，懂得又多，擅長各種運動和遊戲，很有小孩緣，所以林家小輩都很喜歡他。

林文正趴在陽台上，打了個哈欠：“淩晨到的，剛補了個覺。”

秦子翁招招手：“别睡了，下來踢球。”

林文正伸了個懶腰，說：“不玩，你踢不過我。”

“切……”

林文正看着小不點站在保姆身後，眼巴巴地看着秦子翁……手裡的糖，笑着走下樓。

紀雲橋見他下來，沖他跑過去，被一把抱起來，林文正沖着秦子翁伸手：“糖。”

秦子翁立馬把一把糖都給他了。

林文正把糖揣在紀雲橋背帶褲前兜裡，然後吩咐道：“你倆，今天在我這吃飯，一起慶祝我們小橋的生日。”

林清霄：“生日？今天？”

林文正：“嗯哼，6月27日，一周年。”

他說得隐晦，意思是紀雲橋到林家一周年的時間，應該是不知道他具體的出生日期，所以把那天當做生日，是怕紀雲橋意識到被領養的事實，但林清霄覺得紀雲橋早都記事了，這麼做意義不大。

“好哎！”秦子翁痛快答應，他最愛湊熱鬧，過一會兒又說：“但我沒帶禮物。”

林文正：“糖就夠了，他很喜歡。”

紀雲橋還在和奶糖包裝皮做鬥争，皺着眉頭一臉正經，認真得可愛。

“我們霄霄哥哥，你的禮物呢？”林文正朝林清霄伸手。

林清霄無奈：“我一會回去拿。”

林文正滿意地點點頭。

晚餐時間，每人面前放着塊小蛋糕，紀雲橋看起來相當喜歡，一口一口吃得認真，弄得臉蛋上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