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身酸痛,紀雲橋緩緩睜開眼睛,入眼一片昏暗的房間。
什麼時候了?晚上還是白天?
“嘶——”
頭昏昏沉沉的疼,或許是發燒了,在現在的處境下,無疑情況加糟糕。
當時,他帶着一位保镖和一位司機出發去博頓中學接哥哥,到了後門停下車,突然有兩個警察說他們的車輛涉嫌一場交通逃逸案。
“兩位警官,這不可能,肯定弄錯了。”司機一臉焦急。
高個的警察穿着便衣,亮出證件:“弄沒弄錯和我們到支隊核實一下就清楚了。”
司機看看車後門,為難地說:“這……”
高個警官不耐煩:“再磨磨蹭蹭算你妨礙公務。”
司機敲敲車窗,後座的玻璃放下來,保镖聽到了事情經過,打開車門下車,對旁邊的紀雲橋說:“您先坐在車裡。”
車門關閉後,保镖伸出手說:“兩位的警官證麻煩給我看一下。”
透過車窗,紀雲橋總覺得矮個的警官略有些眼熟,在哪裡見過,但死活想不起來。
大衆臉麼?
他搖了搖頭,給林清霄發信息——哥哥,我已經到後門了,等下想去吃徐記蛋撻。
剛按下發送,突然便感到車身一陣搖晃,下一秒,後座和前座車門一起被打開,矮個警官突然閃身進來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司機坐上駕駛座發動車子。
透過打開的後門縫隙,保镖暈倒在地上。
紀雲橋瞪大了眸子,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他想起來了!
是港城劇院門口撞到他的男人!
他被綁架了……
雙手被反剪綁在身後,腳也被繩子綁在一起,身下的床闆堅硬地像塊石頭,紀雲橋稍微動了動,肌肉便抽了筋,疼得他眼淚頓時流了出來。
“醒了。”門突然打開,滲出一絲光亮,紀雲橋飛速地觀察四周,是一間沒有窗戶的房間,一個人走進來,門很快被關上。
“喝點水吧。”那人把一杯水遞給紀雲橋,正是林家的司機。
他是綁匪的同夥。
冷靜,一定要冷靜。
現在哥哥不會在他身邊保護他,隻能靠自己。
一想到林清霄,心裡泛起一陣酸楚,那個笨蛋哥哥,現在一定愧疚得要死。
紀雲橋雙手被綁着,一臉難以置信,虛弱地開口:“劉叔叔,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司機垂下手,把水杯遞到他嘴邊,說:“你老實待着就好,我們隻要錢。”
紀雲橋搖搖頭,“劉叔叔,我不渴。”他不能喝,在沒拿到錢之前他大概率是安全的,但為防止意外,必須時刻保持清醒,如果裡面下了什麼藥……那會非常被動。
司機把水杯拿走出了房間,幾分鐘後又回來,手裡拿着瓶未開封的礦泉水,順便幫他把束縛雙手的繩子解開了,“喝吧。”
紀雲橋緩費勁地接過,關節像生鏽一樣,一動便酸疼難忍,小臉皺成一團看起來要哭了,可憐兮兮地問:“劉叔叔,我什麼時候能走。”
司機今年40多歲,在林家做司機有7、8年的時間,為人老實可靠,不然林清霄也不會放心他來照顧自己,他為什麼這麼做?
“等錢拿到手,我們就放你回去。”
怎麼辦?他好像什麼都做不了,隻能等着家人來交贖金。
爸爸……哥哥……
即使他再早熟聰慧,如今也不過是10歲的孩子,根本沒能力反抗一群成年人。
紀雲橋歎了口氣,豆大的淚滴便順着臉頰滾落下來。
正在這時,屋外突然一陣喧鬧,緊接着門被大力踹開,矮個綁匪怒氣沖沖地進來,見到紀雲橋雙手被松綁,沖着司機怒喊道:“誰TM讓你把他解開的?!”
司機一臉淡漠地說:“喝水而已,腳還綁着,他又跑不了,你想要錢何必虐待他。”
“錢?能不能拿到還兩說!”矮個奪過紀雲橋手裡的水瓶摔到地上,沖着司機發火:“你不是說他家裡人肯定會交錢贖人麼?林英傑那個老東西根本不回我的短信!早就該聽我的把那個親孫子綁了!”
“你冷靜點,10億對林家不算什麼,更何況林家老二把他當親兒子,不會不管的,再等等。”司機冷靜地勸說道。
“可兩分鐘已經過去了!”
在吵鬧之間,紀雲橋投過大開的房門向外看,正巧對着扇窗,外面已經黑了,可不遠處一棟高聳的建築最高點時不時閃爍着紅光。
是什麼?到底是什麼?
發電站?啟明燈?
他想不出來。
平常幾乎不出門的他生活經驗實在太少了。
矮個綁匪獰笑着說:“把他器官賣到黑市,也能賺一筆。”
司機不屑一笑:“那才多少錢,我們廢了這麼大力氣是為了三瓜兩棗麼?”
正在這時,高個綁匪來到門口,說:“回消息了。”
矮個臉色頓時陰轉晴,興高采烈指着紀雲橋:“你還真是個寶貝!”
說完便出去關上了門。
司機歎了口氣,無奈地問:“還想喝水麼?”
紀雲橋點點頭,筋疲力盡地說:“劉叔叔,我好像發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