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雲橋和林清霄坐在後座,因為蒙着眼罩看不到彼此,隻能通過小臂處相貼的皮膚感受對方的溫度。
“哥哥,你怎麼會來?”紀雲橋問。
“是啊,我為什麼會來?”林清霄沉聲說:“我們已經分手了,我不該管你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紀雲橋着急解釋道:“你為什麼不和節目組……這樣很危險。”
“沒有下次。”
聽着林清霄的話,紀雲橋心裡一顫。
哥哥的意思是,以後他們兩個沒有任何關系,所以再也不管自己了麼?
“哥哥……”紀雲橋下意識叫他。
卻在這時,前方突然出現一聲刺耳的鳴笛。
紀雲橋愣了下,瞬息之間,猛地被林清霄拽住護在懷裡。
鼻尖瞬間充滿了獨屬于哥哥的味道,紀雲橋恍惚片刻,他們好久沒有這麼貼近過。
緊接着是一次猛烈地撞擊,兩人抱在一起的身體因慣性向前撞去。
林清霄重重地撞在前方車座上,痛得悶哼一聲。
而紀雲橋因為被他護在懷裡,毫發無傷。
還沒等紀雲橋反應過來,林清霄立即把他扶到一邊坐好,悉悉索索的一陣聲響後,是兩聲鐵質物品砸在人肉皮上的聲音。
紀雲橋焦急出聲,“哥哥,你怎麼樣?”
“沒事。”林清霄一邊說着一邊把昏死過去的司機拖到副駕駛,然後坐到駕駛室裡。
司機和副駕駛座位上的男人一上一下,不大的空間裡塞滿兩個成年男性。
車外響起交火的槍聲,林清霄回身按住紀雲橋的頭說:“趴下。”
“這到底是……”紀雲橋心髒一陣緊縮。
緊接着他聽到汽車油門轟鳴的聲音,然後林清霄對他說:“别動。”
下一秒他們所在的汽車也發動了。
紀雲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趴在後座上一動不敢動,直到汽車仿佛開走了很遠,車速慢了下來,車門打開,兩聲重物落在地上。
車門再次關閉,繼續向前駛去。
紀雲橋判斷他們或許脫離了危險,開口問:“哥哥,現在我能動了嗎?”
“可以。”
紀雲橋借着膝蓋的力量蹭開眼罩,一眼看到了坐在駕駛位的林清霄。
穿着黑色襯衫和西裝,眉眼間有尚未平息的戾氣。
這是自他們吵架來第一次見面。
恍惚中,紀雲橋注意到他右臂上的黑色襯衫顔色更深了些,像被水淋濕一樣,隻不過泛着血腥味兒。
“你流血了……”紀雲橋被吓到。
“沒事。”林清霄眼睛始終注視着前方,平靜說道。
“這怎麼可能沒事?多久能回去?我們先去醫院。”
紀雲橋話音剛落,車速漸漸慢了下來,然後停在一個森林深處的湖邊。
林清霄率先下了車,坐到後座,給紀雲橋解開手腕的束縛的繩子。
他被綁了快一天一夜,手臂酸痛,小臂白皙的皮膚上留下道道紅痕,有些地方滲出紫色的斑點。
可紀雲橋并不在乎自己,擔心地看着林清霄問:“疼不疼?是怎麼弄的?被槍打傷了嗎?為什麼停在這兒?我們趕緊去醫院。”
“沒關系,隻是被子彈劃了下。”林清霄拍拍他的肩膀安慰,說:“先下車。”
下了車紀雲橋才注意到,他們車輛前方還停着一輛,一個陌生的男人正靠着車門,看見他們下來走上前說:“出了點小問題,我的幫手還沒到,但哈桑的人要追上來了。”
說着拿起手機示意,幕屏上,一個綠點被好幾個紅點即将圍住。
林清霄看着屏幕,包圍圈裡隻有一個方向是空檔,而那個方向正是他們的右手側,一座山林的入口。
“去山上?你熟悉地形嗎?”林清霄問。
“賭一把。”謝韶看着他流血的右臂,問:“你堅持的了嗎?可别出什麼意外,你答應我的事還沒做到。”
林清霄沒什麼表情地說:“走吧。”
謝韶點點頭,上車把後座上吓得魂飛魄散的王玉宸揪出來,說:“現在你有兩個選擇,一是跟我們走,二是留在這裡被哈桑的人抓回去。”
王玉宸雙腿無力,坐在地上立即說:“我跟你們走!”
謝韶說:“那就快點站起來,我不帶拖後腿的人。”
……
山裡樹木高聳,即使是白天,太陽被成片的樹葉遮擋,陰暗得像晚上一樣。
所幸謝韶有衛星地圖,可以辨别方向。
紀雲橋一直走在林清霄身邊,看他傷口時不時向外滲血,揪心得難受,問:“謝先生,我們多久才能走出去?”
謝韶一邊看着地圖一邊說:“直線走的話,五六個小時,如果哈桑派人進山追擊,我們繞道躲避,那就不一定了。”
紀雲橋皺眉說:“可是……”
“啧,麻煩。”謝韶看着手機屏幕說:“他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