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任務,感化?
更可笑了。
一個莫名其妙的系統,發布一個莫名其妙的任務,就妄圖操控他?不知所謂!
樂福安忙道:“是奴想岔了,這就吩咐人給小寵置辦物具去。”
師離忱“嗯”了聲,拿過帕巾擦手,轉眸間的眼風泛冷,輕輕掃過裴郁璟離去的背影。
一個有威脅的人,就該殺了挫骨揚灰都不為過!
既然弄不死,隻能勉為其難把人放在眼皮底下養着。
至于怎麼養。
這事。
系統可管不着。
一切總有機會的。
師離忱起身要走,樂福安請示道:“聖上,您瞧那邊那幾個——”說着他看了眼禦花園裡捆着的幾個靶子。
師離忱思索片刻,道:“前兩日,穆世子是不是送了幾隻狼來?”
樂福安立即領會,“六隻,在獸園,還餓着呢。”
師離忱不做多說,輕描淡寫道:“都處置了吧。”
“欸。”
樂富安笑盈盈地應了。
待聖上走遠,他便緩緩收斂去笑意,視線瞥過靶子眸中閃過陰冷,“一幫通敵的腌臜貨,暗牢那幾個也都拉出來,剮了肉去喂狼。”
聞言,金吾衛領了命退去辦事。
有小宮女拿不定主意,怯生生問,“福公公,裴殿下該怎麼安置……”
樂福安聲音一肅:“住口!”
小宮女被驚到,吓得低頭認錯,“公公恕罪。”
“記牢了,這宮中沒有裴殿下,隻有聖上養的小寵,可不許再叫錯。”樂福安冷冷道,“拿了腰牌去宣個太醫給他瞧瞧,免得帶着一身傷,攪擾陛下興緻。”
“喏。”
*
桂香時節,秋闱放榜。
除了各地省府以外,京都也辦鹿鳴宴。
京都的鹿鳴宴請帖,既邀了世族王孫公子,也送了一部分到京都的國子監。
光是請帖的做工就不簡單。
以一片檀木為底,鑲了金邊,在上頭刻字,刻好的字又用金粉顯出痕迹,一人一份,做不得假。
衛珩一看着靜靜躺在案幾上的請帖。
這一貼上的金,就足夠平常人家吃喝半年。可對于大族來說,隻不過是邀人用的臉面,發放起來一點也不可惜。
正值黃昏。
荀嵩掉頭回來取落下的課業,就見衛珩一直愣愣盯着桌子瞧。他探頭一看,“哈!鹿鳴宴請帖?還是我們衛解元有本事,這可是林家給的鹿鳴宴請帖!你怎麼瞧着不高興啊?”
林家,是京都最大的世家門閥,也是最大的商。與之往來的不是巨富商賈,就是侯爵世家,天底下沒人嫌銀子少。
往年這鹿鳴宴所邀的,通常都是有裙帶關系的宗室學子,若是沒有個投效門庭的路子,是拿不到請帖的。
請帖暫且放到一邊,衛珩一轉眼看向荀嵩,“你也收到了?”
“昨日就到了,我爹雖隻是個五品小官,但到底入了翰林院,這請帖肯定是要給我發一份的。”荀嵩毫不在意。
衛珩一蹙眉:“秋闱今日放榜,昨日就有了請帖。”
“不過打着鹿鳴宴的幌子,結交罷了。”荀嵩見衛珩一神情凝重,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别這麼别扭,官場沒個路子怎麼走得開,習慣就好。”
聞言,衛珩一斂下深思,臉上帶起一抹溫和的笑,輕聲問道:“那按照往年的路數,這請帖本不該給我發的,對嗎?”
他既不是官員子女,也并非世家王孫,不過是偶遇莊學究。
莊學究見他一邊賣菜一邊提筆寫策論,稀奇地瞧了瞧,過關了,這才特許他進的國子監。
若真要走考學進國子監的路數,他怕是賣上五年的菜錢,都攢不夠國子監的束脩。
荀嵩遲疑道:“我說實話,你可别不高興。”
衛珩一啞然失笑道:“怎會,你說便是。”
“若是往年鹿鳴宴,以你這樣的無根浮萍,是沒資格入席的,但今年不一樣。”
荀嵩壓低嗓音,悄聲道:“前一個月,聖上斬了一批官,我聽我爹提過一嘴,那些人似乎和林家有些牽扯。”
話說到這兒,衛珩一也猜到一二,道:“既然和林家有關?又怎會有那麼多人赴宴?不怕觸怒聖上?”
“林家到底是盤踞百年的高門世家,還和朝珂郡主定了親,我爹的意思是呢,鹿鳴宴照常去,該吃吃該喝喝,别與人交惡,旁的不多理會就行。”荀嵩聳聳肩,無所謂道,“旁人我就不清楚了。”
衛珩一心緒複雜,颔首道:“多謝荀師兄提點。”
“你又客氣了。”荀嵩不滿道,“莊學究可說了,你造詣高,來日你飛黃騰達别忘記兄弟就行。”
衛珩一低頭苦笑一聲。
飛黃騰達……處處要門路,談何容易!
荀嵩沒注意到衛珩一不對勁,自顧自道:“說起來,好久沒在國子監瞧見子秋了,或許他也會去鹿鳴宴,聽說這小子最近在聖上面前很得臉,還進了禁軍,威風得不得了,叫他喝酒叫了好幾回都沒來,肯定藏事,等這次宴上碰到,我一定要好好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