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上扒皮老闆各種PUA,給她扣了一大堆黑鍋,以至于千曉害怕出錯,怕得一日流了三次鼻血,看着衛生間通紅一片,千曉捂着鼻子不敢哭出聲,滿手的血,她想的隻是千萬别再出錯了,
即使後來查出來她算得是對的,是系統出了bug,但精神狀态堪憂的千曉仍舊下意識覺得全都是她的錯,她就是一個低值易耗品,都是她應得的,不能再讓别人不滿意了,僅此而已。
往事不堪回首,現在的千曉看着正确的賬單,又想到了胡桃這個好心大度的老闆,捶了捶後背,舒暢地伸了個懶腰,
就在這時,儀官小姐又拿着賬單進來了,
千曉懵了,“怎麼還有?”
“客卿的。”儀官小姐說得很自然,
千曉眼皮抽了幾下,怎麼又是他,
客卿你個大頭鬼啊,能不能過來單挑!看我左勾拳,右勾拳,上勾拳,下勾拳,左踢腿,右踢腿,吼吼哈嘿,雙節棍!
慫包如她隻敢頭腦風暴爽一爽,現實還是:
“收到,辛苦姐姐了。”
“不辛苦。”
千曉在心裡暗暗吐槽,當然不辛苦啦,因為辛苦的是我啊嗚——
忽然,頭上有溫熱的感覺襲來,是被人溫柔撫摸的感覺,千曉擡頭,撞上儀官小姐溫柔的目光,
儀官小姐看着千曉的黑眼圈,從口袋裡拿出一支軟膏,“要注意休息啊,這個給你,拿去塗塗眼睛,緩解疲勞的。”
說着她又擦了下千曉的臉頰,笑着說:“你怎麼跟我弟弟似的,一寫字哪裡都能蹭上墨汁。”
千曉接過軟膏摸着自己的臉笑了,這一摸不要緊,又給白淨的臉龐增添幾道明顯的痕迹。
拿過賬單,千曉看了眼是新月軒的,吃得還怪豐富,
千曉拿起筆,繼續填報。
夜晚,在千曉拉開折疊椅準備睡覺時,他聽到屋外有人敲什麼東西的,
是告示牌那邊發出來的,
這大半夜的,是有鬼嗎?
此時的千曉剛把頭發散開,她穿着白色的裡衣,長發散在身邊,朦胧的月光為她整個人增添了幾分柔軟的色彩,
她從折椅上坐起來,想去找鞋子,但因為外面的聲音急促起來,鞋子是長靴不太好穿,
她幹脆直接赤着腳走了出去,
推開門的瞬間,她看到告示牌那果然站了一個人,
隻是聲音不是這個人敲打出來的,而是今晚的風有些大,
附近的竹子與夜風纏繞“沙沙”聲不止,星輝月光下,告示牌前的人聽到開門聲後回頭,
見到千曉站在門前愣了下,“小千?”
他不确定地喊了一聲,因為面前的人穿着男子式樣的裡衣,可長發散落的樣子又像極了一個女子,
單薄瘦弱的身形熟悉,是相遇過幾次的少年,
“先生,你怎麼在這?”
千曉走出來,她覺得奇怪,潔白的雙腳踩在灰石地面上,青年不可察覺地輕皺眉頭:“不冷嗎?”
千曉搖搖頭,“不冷,白天太陽毒,把地曬得熱,不信你也可以試試。”
千曉走到青年的旁邊,随意将頭上撩起,帶起陣淡淡的荷花香,是那晚水池上盛開的蓮花,
蓮花的氣息和青年身上淡淡的檀香糅合在一起,千曉将頭發盤了幾圈,下意識去撈手腕上的皮筋,摸了個空,
她笑自己累糊塗了,這裡沒有皮筋,于是随手折了根竹杆,将頭發束了起來,
亂糟糟的,至少能看清個人臉,
頭發被束起來的瞬間,空氣中便隻剩下了青年身上淡淡的檀香,
清心寡欲的味道,
千曉每次聞到都有一種想去出家的沖動,
她走到堂前的石攔邊,趴在那裡看着遠方發呆,
青年走到她的身邊,“你住這?”
“不然呢?”千曉托着臉,“我在這上班,”她轉過頭看着青年說:“想不到吧?”
青年負手而立,微微側頭,月光打在他棱角分明的側臉,緩慢地勾勒出好看的線條,
光影随着青年而動,
青年說,“嗯,很意外。”
千曉:“那你為什麼來這裡,大晚上的不害怕嗎?”
“小千不怕嗎?”
千曉心想這人一個問題不回答,還一直反問她,“不怕。”
她已經死過一次了,現在背井離鄉,變成個石頭,還失去了變成個猴子蹦出來的美好期待,
她有什麼害怕的。
青年看着千曉,“夜晚閑遊,恰好路過,見告示牌多了些,許是堂主想出的新點子,特來看一眼。”
千曉想他為什麼不像其他人那樣喊胡桃“胡堂主”,而是像往生堂的員工一樣喊“堂主。”
難道,千曉皺起眉頭,這人也在求職?理想單位是往生堂,所以才會跟着喊“堂主”,
但由于一直拿不到offer,心情低落,半夜睡不着emo難受,于是跑到理想單位緩解一下情緒,
千曉流露出同情的目光,她太理解這樣的心情了,
青年見千曉眼神複雜地在這發呆,有些疑惑:“在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