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之魔神,原來還可以這樣稱呼他,可聽上去總有些事不關己之感,
若說摩拉克斯在她心目中是什麼樣子,
千曉邊想邊跨過往生堂的門檻,因為思考得過于投入,導緻她沒有注意腳底下,直接被門檻絆倒,
在跌落之際,鐘離及時地拉住了千曉的手臂,不慌不忙将她拽起來,
在說書人那的初次相遇,他就是這般拉住了她,也是那個時候,鐘離給千曉留下了手很大的印象,
這一次因為跌倒高度不同,鐘離用的力氣也比上一次大上許多,
鐘離的手完全地将千曉手臂裹住,緊緊一握,雖已經注意了力度,但仍讓千曉吃痛,而且這次被拉住的位置是靠近肩膀的那處,隔着幾層布料不輕不重地抵着千曉胸口側面,
因為敏感,神經豐富的表皮受到刺激,幾乎是下意識地,千曉直接縮進了青年的懷裡,手在此時收回,她及時地用手掌推開青年,沒有讓兩人的胸口貼在一處,
當手掌碰到的瞬間,随着溫熱傳來的是緊實的肌肉形成銅牆鐵壁之感,
千曉慌忙站定,看着鐘離,臉上是自己都沒察覺到的灼燒,反觀鐘離,神色淡然,若非要說什麼,那隻是眼神中僅有的一絲對于千曉為什麼會推開他的疑惑,
手臂上的疼痛随着血液跳動,溫熱敏感,千曉的目光落在青年的黑色手套上,
心裡感歎着幸好自己在山裡吃不好喝不好,沒長幾斤肉,若是豐滿一些,就剛剛那幾下,不是男子的身份就暴露了,
假冒簡曆,在前世被查出來是要被開除的,說不定還會記入征信,她剛來璃月港,不知道這邊的企業制度建立得如何,反正好不容易找的工作,不能丢了,憑她現在這種老不死的生命,至少把這代人熬走再說。
“你怎麼了?”鐘離問。
“沒什麼,”千曉撩了一下頭發,“思考先生的問題思考得太投入了,你先找個地方坐,我給你說說我心中的帝君。”
“好。”
鐘離坐在櫃台邊的椅子上,千曉仍舊坐在她日常睡的那張折椅上,
客卿現在的位置之前炔星也常常坐在這裡,隻是為什麼今天,覺得格外擁擠,
這是就是長得高的壞處,千曉想着炔星和她差不多的身高,點了點頭,
“客卿,”千曉拿起毛筆,邊記賬邊說,“在璃月的傳說中,帝君是千人千相,總是以不同的模樣出現,但我所認為的帝君,”
千曉插了一個包子塞進嘴裡,“是一個颀長英俊,一身白袍儒雅中不失英氣的神明。”
說完,千曉又插了一個包子,看着最後一個包子,千曉很真誠地遞到鐘離的面前,“吃嗎?”
千曉的回答讓鐘離微微一愣,以少年的年紀,是不會見過他魔神戰争時期的形象的,
而且,那會的他每天都被殺伐包裹着,從沒想過自己還會給人留下何種模樣?
他搖搖頭,“小千吃吧。”
“好嘞,”答案正對千曉的心思,她心滿意足地吃完了最後一個包子,随意擦擦手,然後繼續拿起毛筆寫字,
鐘離就坐在一旁看着本古文的書,千曉覺得這樣很好,在這看書總比出去亂花錢要好。
往生堂門口清靜,偶而傳來風吹木牌的聲響,屋内是筆墨翻書聲,
蟬鳴三兩聲,鐘離在翻頁的間隙看了下眼千曉的字,他翻頁的動作停住了,
蟬又鳴三兩聲,
千曉正投入地算着,沒有注意身旁的變化,再然後,鐘離的大手悄無聲息地落在了她正在寫字的右手上,恰到好處力度透過手套溫涼的皮革,青年的呼吸輕輕落下,到她脖頸處時隻剩下一點癢,
他握着千曉的手,“這樣寫才好看。”
随着青年手腕的移動,與千曉的醜字形成鮮明對比的字好看地出現,
寥寥幾筆,便能看出深厚的功力,
千曉擡起頭看鐘離,鐘離也正在看她,
此時他們的位置是鐘離站在千曉的身後,手臂環繞着千曉,
距離好近,
千曉有些不自然地将手拿開,她說:“先生的字真好看。”
這雙手不僅力氣大,寫出的字也好看,
千曉看着面前的手套,一時挺不順眼的,為什麼總是戴着,明明從外形上看,那是一雙修長好看的手,
就在這時,胡桃與炔星發完傳單回來了,
千曉遠遠看見堂主,趕緊起身,鐘離反應迅速地離開,差點被這小生撞了下巴,
“堂主,你回來了。”
“是啊。”
“怎麼樣,事情進展如何?”
炔星從胡桃身後竄出來,“不出所料,根本沒幾個人願意聽我們說話。”
千曉悻悻笑了下,“堂主别灰心。”
“放心,小哥,本堂主不會那麼容易被打擊的,等我再設計幾個方案出來,下周再去試試。”
千曉心想這老闆真好,方案都是自己設計,
“哎,小哥,你來一下,”炔星把千曉拉到一旁,
“幹嘛?”千曉将炔星的手拽下來,拍了拍被拉皺了的衣服,
“客卿一直都在這?”
“是的,他就在那看書呢。”
千曉将鐘離握她手寫字的這件事隐去了,胳膊上的力度還在,脖頸上依舊殘留着氣息拂過的微微癢,
若她現在不是以一個男子的身份,憑客卿的為人,斷不會這樣,
千曉心中萌生了一絲說不上來的歉意,好像冥冥中,她拉着這個秋霜般的男人,一點點做了不該做的事,
炔星歎氣,“若是知道留下來做賬就能和偶像呆一上午,我就留下來了。”
“你可别亂動我的賬單,”千曉說,“知道你們之前記的我花了多久才理清嗎?”
“也是,”炔星說,“小哥,你還要在堂裡睡多久,那個木闆不難受嗎?”
胡桃聽到後走了過來,“小哥,你還沒找到住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