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言自語地,她将這句話說給了炔星聽,偏偏這時,跟在人群後的鐘離恰好回頭,對上了千曉的眼睛,
千曉想他也許沒聽到她剛剛說的這句話吧。
*
大概到了下午,堂裡的賬單做完了,
千曉整理書案,炔星不知道什麼時候靠着牆睡着了,看上去很累,
千曉本想讓他睡會,可看了下時間還是拍了拍他,
“千曉?”炔星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快到晚上了,堂主傳來的信上說輕策莊那邊關于四玉的典儀要開始了,你去嗎?”
炔星睡意消散,他眼神有些空洞地看着外面被夕陽染紅的雲層,搖搖頭,“不去了。”
“好。”千曉看着他,“想吃點什麼?我給你買?”
“千曉,”炔星皺了皺眉頭,“你大方得不對勁。”
“我一直溫柔又大方,絕世好男兒好吧?”
炔星無力笑了笑,“不想吃,換做其他人估計是我怕遺憾,會勸我去的,你怎麼不勸?”
千曉整理完了櫃台,“原來你是想讓我勸你一番呢。”
“你知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我也沒想什麼,也許你是害怕今晚去了就代表真的和他告别了。”
“嗯,”炔星閉上眼,“他明白我的,至于其他人,就當我忘恩負義好了,我就是個膽小鬼。”
千曉聽炔星說這話,心裡酸酸的,輕策莊離炔星上次告訴她捉魚的地點很近,
她拉了拉炔星,給他拽起來,“吃點東西,今晚咱們去捉魚吧。”
“大半夜的,我不去。”炔星又坐了回去,
千曉看他眼睛一直看着外面,“你上次說有時間咱們一起去,堂主明天下午才回來,從今晚算起來有差不多一天呢,工作時間不摸魚可惜了。”
炔星看着千曉,“喂,你把睡覺的時間算進去了。”
嘴上這樣說,但他還是站起來了,
“去之前,”炔星說,“咱們先去一趟不蔔廬吧。”
“好,但是為什麼要去不蔔廬?”
“買點魚餌。”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好像是一個藥店吧。”
“你還真信了,”炔星把千曉拽起來,“走啦,有事要和白術先生說。”
不蔔廬離往生堂并不遠,但要爬很多的台階,
千曉到頂上時有些氣喘籲籲,
炔星抱着手看着她,“你行不行啊。”
千曉喘着大氣,“同為打工人,為什麼你身體素質這麼好?”
炔星得意地微微笑,
千曉眯眯眼,“太狡猾了,等我長弓練好了,先拿你當靶子。”
“那你能跑過我再說吧。”
千曉跟他往不蔔廬裡走,心想自己平時也鍛煉的,到底跟炔星差哪了?
白術今日正好在,他見炔星來了并不詫異,“炔星,來給朋友拿藥嗎?”
炔星搖搖頭,“白大夫,今天是想來告訴你以後不用配藥了,他今天已經走了。”
白術楞了下,緊接着咳嗽了幾聲,纏在脖子上的白蛇長生用關切的眼神看着白術,
千曉聽到不蔔廬櫃台後面傳來一句很慢的聲音。“死..亡..嗎?”
緊接着一個不高的僵屍女孩緩慢地走了出來躲在白術的身後探出頭看着千曉,
白術對千曉說,“七七第一次見你,她有些怕人。”
千曉點點頭,“白大夫、七七,我是往生堂新來的會計,千曉。”
“往生堂的會計嗎?”白術笑了下,想到了鐘離,“那真是辛苦你了。”
離開的時候炔星要了些琉璃袋,
千曉看着他手中的幹花,“這是什麼?”
“琉璃袋,長在峭壁上的一種花,可甜了,嘗嘗嗎?”說着他揪下來一朵遞給千曉,
千曉沒多想就往嘴裡塞,然後苦得五官都皺在了一起,“炔星,你.....”
但炔星已經笑着跑遠了。
千曉扯着脖子把嘴裡的琉璃袋咽下去,看着遠處的炔星在朝她揮手,千曉忽然明白為什麼同為打工人,炔星體力好這麼多了,
四玉的家人在輕策莊,距離璃月港有大半天的路程,
而炔星在璃月港上班,出于某些原因他答應給四玉帶藥,于是每天都走這麼長的台階去給四玉抓藥,
千曉也終于想通了炔星怎麼會知道石門那邊有魚很多的地方,
那個地方離輕策莊很近,
也許是某個下班的日子,他從不蔔廬抓完藥送往輕策莊,心裡難過得如同一團亂麻,
于是回來的時候故意沒有走大路,
不知道這樣多少次,他發現了一個魚很多的地方,
也許炔星會站在橋上看魚,
千曉跑下去,給嘲笑她體力差的炔星一頭錘,但被炔星輕松躲開,
“走,抓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