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呀?可我也不會修屋頂。”
“隻要幫忙傳遞材料就可以了!”
“遞點東西就行了?唔……這我肯定會。”
居然還有自己力所能及的活,真是妙哉,說不定她觀察着觀察着也能學會修屋頂了。正好五郎家的天花闆上也開了個大洞,正好能有學以緻用的機會。而且梅子茶看起來也美味,完全沒有拒絕的理由嘛!
用不着多想了,绀音火速加入其中,整個人看起來都幹勁滿滿。
屋頂上的大洞要先大緻補上,再進行後續的工作。用于修補的木闆會在恰到好處的時候從餘光一角探出頭來,仿佛鑽出洞的兔子,義勇隻要側過身子,伸手取過就好。這可算不上是什麼無比奇妙的事情,而是绀音正在勤勤懇懇幹着她的活計呢。
把木闆鋪在大洞上。先豎着鋪一排,再橫着壓上窄一些的兩根木條。刀匠摸出一盒碩大的釘子,告訴他要怎麼固定住木闆才好。一榔頭敲在鐵釘上,也會發出叮當叮當的聲響,聽起來真像是在鍛刀。
“真是麻煩您了,水柱大人。”刀匠欣慰似的笑着說。
村子裡的大家偶爾還是會稱呼他為“水柱大人”,無心的小小口誤正如绀音老是對着輝利哉大喊一聲“主公大人”,渺小到讓人無法放在心上。不過義勇還是會很認真地更正,告訴他隻用名字稱呼自己就足夠了。
日頭終于一點一點落下去,陽光也沒那麼刺眼了。刀匠的臉被曬得紅撲撲的,看起來心情意外的好,絮絮叨叨地對義勇說了好一些話——“從沒想到有朝一日居然能與鬼殺隊的柱一起做同一件事”之類的話。
“上弦鬼來襲的時候,我們雖然也奮力反抗了,但到底沒能為柱們幫上什麼忙……真是的,我太啰嗦了。我們老是在說那起襲擊的事情,您肯定聽煩了。”
“不會聽煩的。”這是義勇的真心話,“對你們來說,那場襲擊是很痛苦的回憶。願意說出來比藏在心中好多了。”
“……對。您說的對。”
刀匠笑了起來,透過草帽編織的間隙落下的光斑灑在他的臉上,看起來很像是淚水一般。義勇恍惚了一下,又仔細看了看,才發現他并未落淚。義勇松了口氣。
義勇想要說點什麼,盡管他一點都沒想好該怎麼說。在他能夠開口之前,又一塊木闆冒出來了,随之一起探出頭的還有一顆白色腦袋,就扒在屋檐邊上,好奇地探來探去。
“你們是不是在說什麼好玩的事情?”樓頂上的風把她的頭發吹得亂糟糟的,“也帶上我呀!”
義勇沖她甩甩手:“不是什麼好玩的。你的活忙完了嗎?”
“呃……沒有……但不許騙人,你們肯定在說好玩的事情!”她一本正經地鼓着臉,“你們倆看起來那麼開心!”
他看起來很開心嗎?義勇也說不清楚。
太陽好曬,活計也累人,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是能夠開心得起來的樣子。
還來不及追問一句“為什麼”,好奇的腦袋已經變成了郁悶的腦袋——也就是說绀音郁悶地鑽回去了。取而代之冒出頭來的是一捆瓦片,黑漆漆的色澤,估計和她此刻的表情不會有太大區别吧。義勇默默收回目光,繼續忙活手頭的事情了。
義務勞動持續了整一個下午,成果意外的相當不錯,屋頂的大洞已經縮小到了中等規模,估計再勤勤懇懇地幹上一整天,就能完全補齊了。
頂着夜色可不好繼續幹活。熱情的刀匠邀請他們留下來一起吃晚飯,還說可以在他家裡住一晚上。
在聽到“晚飯”的時候,绀音的口水已經要留下來了。當然了,對于留在不熟的人的家裡,她一向沒什麼興趣。糾結了半天,還沒來得及做出決定,倒是義勇先客氣地拒絕了。刀匠挽留了三個來回,他們也順勢拉扯了三個來回,最後還是沒能改變回鐵之森家吃飯睡覺的決定。
“你最近變得真好說話。”走着走着,绀音突然說,“别人叫你修屋頂你就去修了。”
義勇不想承認,含糊了句:“是嗎?”
“是的。對了,明天能讓我也一起待在屋頂上嗎?我感覺你們做的事情比遞東西有意思多了!”
“其實也挺無聊的,但你要是想上來的話應該沒問題。”
“好哦!”
這點小事又能讓她高興一晚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