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還有哪裡不舒服嗎?”
她有些無措地感受着奈奈用手掌撫摸着自己的發頂。
感覺好溫暖啊……這個姐姐真漂亮。
奈奈猝不及防被小姑娘撲進了懷裡,對方圓滾滾的眼睛裡滿是對她的孺慕。
“謝謝姐姐……救了我和真依。”
也許是因為奈奈給她的感覺有些像母親,脫離了禅院家的小姑娘收起了自己的鋒芒,學着她露出了一個腼腆地笑。
奈奈搖了搖頭耐心道,:“救你們的可不是我,是甚爾還有傑。”
甚爾?怎麼聽起來有些耳熟呢?
縱使禅院家大多數人都看不起禅院甚爾,但隻有一個人一直兢兢業業的把他挂在嘴邊。
不過記性不太好的兩個小女孩就連禅院直哉的模樣都忘在了腦後,又怎麼可能記得起他曾經說過什麼話、提起過哪些人呢?
“總之……十分感謝!”
倔強的真希半坐在床上,拉着妹妹的手一起給奈奈鞠了一躬。
“醒了就先過來吃飯吧。”
突然走進來開口的甚爾眼睜睜看着兩個小丫頭在看見自己以後,一個接一個開始往奈奈身後躲。
真不枉他特意上山一趟呢,扇的這兩個女兒看起來也有着和他相似的體質。
雙胞胎在咒術界也算是一種詛咒,雖然不一定會一強一弱,但一個繼承了100%天賦的孩子還是兩個各自繼承了一半的孩子,或許大多數人都會選前者吧。
兩個孩子盡管還小,卻也被古闆的大人教成了很有禮貌的樣子,很會看顔色的真希在整個桌子上看似最兇的那個男人舉起筷子以後才小心翼翼地給妹妹夾菜。
“你最愛的生姜燒,我特意讓老闆娘加了雙倍量。”
一塊紅彤彤落在了奈奈的碗中,男人才又若無其事地開始填飽自己的肚子。
跟着叔爺爺長大的兩個小孩哪裡見過這個陣仗?
“好啦好啦,别看甚爾長得有點吓人,其實他才不會和我們這樣小孩子計較。”
夏油傑看了看兩個比自己小了十幾歲的孩子,開始嘗試着安撫她們不安的情緒。
一旁的奈奈則是十分贊同的點點頭,她家可沒有什麼食不言的規矩。
“謝謝……”
有些迷茫的真依從昨天夜裡就因為生病而沒吃下什麼東西,現在餓得都能夠吃下去一頭牛,哪怕給她一碗白粥都能夠讓她造幹淨了。
“你……多吃點肉。”
看給孩子瘦的,就連大點聲音說話都不敢。
嚴格意義上來說,被反轉術式治愈了人是不需要刻意保持清淡飲食的,真希和真依之所以有些瘦弱,大概率是因為早産到現在為止都沒有經過很好的調養。
雖然因為年紀小不需要幹什麼活,但奈奈也沒有錯過為她們換衣服時在小姑娘後背和四肢上有些陳舊的傷痕。
那是她們被虐待過的證據!
在沒有征求過她倆意見的前提下,奈奈并沒有為她們一次性清除這些痕迹。
同齡的孩子都是怎樣的呢?
在父母懷裡肆意玩鬧,每天在幼兒園跟着同伴玩一些幼稚的遊戲?
總之不會是真希和真依這樣的。
她們太懂事了!
“姐姐,雖然甚爾叔叔看起來好像很兇的樣子,但他都沒有對我們動手诶。”
真依對父輩的印象都來自于禅院扇,那是一個過度自負自命不凡的中年人,他給予自己兩個女兒是隻有冷冷的白眼和永無止境的謾罵。
小孩子最是天真純白了,她們會是大人的反射面,從出生開始全然是一張白紙,最終會展出一幅怎樣的畫作全靠大人的灌輸。
真希性子要強不服輸,總是護着自己的妹妹,而真依雖然擁有術式卻依舊被家族舍棄,很難說不是因為禅院扇認為自她們以後都沒有有天賦的兒子出生的原因。
“他好像也姓禅院?”
真希想起了夏油傑笑着提起過那個男人的姓氏,讀音偶有相似卻也不至于這麼巧合吧?
“如果他是我爸爸該有多好啊。”
妹妹喃喃低語的這句話也被她聽見了,可哪裡會有憑空收留兩個其他人孩子的大善人呢?
她們又給不出錢,恐怕也不會人願意白養她們吧?
她不想回本家,沒有父親庇護的小孩在那裡過的是怎樣的日子,她雖然年紀小卻也明白,等待她們大概是生不如死的地獄。
她不想去做女仆,也不想成為其他男人的側室。
她隻想做她自己,禅院真希已經沒有了咒術天賦,卻仍舊渴望着做一個人。
“真依……你願意回到扇大人身邊嗎?”
或許她也要問問妹妹本人的意見?
畢竟她好歹是可以看見咒靈的那一波少數人,在她無法肯定奈奈和那個男人是否願意收留她們的時候,如果妹妹願意回去,至少她會擁有禅院家的正統咒術教導。
“我不願意!”
害怕被丢下的小女孩緊緊抓着姐姐的手,姐妹倆一起裹在柔軟的被子裡說着悄悄話。
“姐姐在哪兒我就去哪兒,孤兒院也行……我不挑的。”
大不了我以後每頓少吃一點……瘦弱單薄的小女孩在心裡默默這樣想着。
“先睡吧,總會有辦法的。”
她不覺得會有大費周章的尋找她們,一方面是因為她倆本來就是分家的邊緣人,本家自從将她們送來之後也從沒有多過問半句。
或許她們在那些人眼裡,隻不過是兩個注定會依附着男權社會的下等人吧。
那對疑似族人的夫妻,會是她們的救命稻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