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江戶川亂步暢快地笑了起來:“好啦!現在他就已經很值錢了啊!我沒說錯吧?”
豈止是值錢?
把他扔去禅院,賣十個億都沒問題啊!
·
算了,我金盆洗手了。不僅不殺人,還不拐賣小孩,我已經是一名合格的普通公民了。
伏黑惠和津美紀還是留在了武裝偵探社,我一邊扼腕十億的鴨子到了嘴邊又飛走,一邊又慶幸我不用真的養小孩。
我對養小孩沒轍。我最讨厭小孩。
因此,在電車上看到有小孩在打鬧時,我面無表情地伸手掐了個印,突然出現又瞬間消失的地縫把他絆了個跤。力道控制得正好,小孩沒死也沒受重傷,隻是摔在地上,呱呱大哭了起來。
他的家長終于長出了耳朵,走過來開始訓斥他不該亂跑。小孩頓時哭得更大聲了。
在這種愉快的氛圍中,我輕快地吹了聲口哨,在家長瞪我時比了個鬼臉,而後哼起了《家鄉的紅裙子》。
嘿嘿,挑釁。
小孩的家長是個五大三粗的壯漢,站起來比我高整整一個頭,肌肉壯碩,眼神兇惡。
社會上這類人一般又能分為兩種處事類型:一種是憑着自己的肌肉,大事小事都秀肱二頭肌,務必要讓自己的日子“順風順水”;一種則虛懷若谷,低調地把自己藏起來,隻在必要的時候出手,很明白一山更比一山高的道理。
面前的人顯然是前者。
他把小孩揪起來站好,絲毫不顧我們兩個的體型差别和社會輿論,走到我面前站定:“你笑什麼?”
他臉上有一條疤痕,普通女孩子面對這樣一張惡人臉可能會吓哭,就像伏黑甚爾能讓小兒止啼一樣。
可惜的是,伏黑甚爾确實有橫行霸道的能力;面前此人卻隻能算是小喽啰。
我還在惋惜失去的十個億,因此,頗無興味地問:“有法律說所有人都不許笑?”
他額頭的青筋動了一下,下一秒,就像是面對啼哭的孩子一般,他舉起了拳頭:“你這小鬼——?!!!”
他猛地收住了拳頭,突如其來的靜止帶來的反作用力讓男人龐大的軀體都搖晃起來,險些摔到地上。
他卻不敢晃動,後背一瞬間被冷汗打濕。因為他的額頭上正頂着一支槍。
捷克制的CZ75。槍型流暢,能容納多發子彈,機動性強,快速連發的時間甚至在0.05秒之下。缺點是現世時間久遠,多年疊代之後,市面上已經有了較它更好的選擇。
槍械是武器,更是殺手的臂膀,業内人員會緊跟時代潮流,及時換用新的槍型。靠着CZ75出名——不如說,将CZ75帶得長盛不衰的,隻有一個人。
大名鼎鼎的第一殺手,Reborn。
“Ciaos.”
站在壯漢手臂上的嬰兒身着西裝,風度翩翩。他脫帽緻禮,微笑道:“對一位女士動手,實在不太紳士。”
我默默點頭以示贊成。
壯漢瞳孔顫動,明明眼前隻是個嬰兒,屬于他一隻手就能捏死的群體——卻給他帶來了無盡的恐懼。
殺氣籠罩着他,擠壓着他的五髒六腑,讓他臉上每一寸肌肉都顫栗起來,就像突如其來的死亡。
他試圖張開嘴,嚣張的話一個字都吐不出來,反而是求生的欲望驅使着他:“抱、抱歉……”
Reborn大大的眼睛盯着他,半晌,他扣動了扳機。
子彈在槍膛中極速旋轉,摩擦出熱與動力,刹那之間,一聲槍響在車廂中乍現,子彈穿膛而出,射入壯漢的額頭,鮮血——!
沒有鮮血。
幻境被子彈擊碎,壯漢發出一聲驚恐而短促的叫喊,猛地後仰倒下,額頭上卻一點痕迹都沒有。
車廂内的乘客都驚愕地望過來,隻看到男人倒在地上打滾,旁邊的孩子無措地站着,不遠處,Reborn跳到了我的懷裡,和我打招呼:“好久不見,林。”
“好久不見,Reborn。”
我說:“哪陣風把你吹來了日本?”